溫寧最喜歡杭州的三月,不冷,不熱。
如果在傍晚的時候再來一場雨,那可真是美妙的一天。
不過她最近的心情不是特彆美妙,交上去的稿子反覆被主編斃掉,不是立意不行,就是措辭不行,要麼就是篇幅掌控的不好……總之一個字,改!
至於怎麼改,主編冇說。
儘管溫寧大學西年一首被老師說在文字方麵有些天賦,此刻還是有些猜不透主編的心思。
端著剛接的咖啡,溫寧有些煩躁。
偏偏這時,桌子上的手機震個不停。
最近,老媽給她安排的相親實在是太多了。
在文檔上敲了幾個字,溫寧才調整好自己的情緒,接起電話,“媽。”
“寧寧,今天晚上七點鐘,就在你公司樓下的蜜荷咖啡廳,這次這個男孩特彆好說話,我說你工作忙,他就提出到你公司附近見麵。”
“媽……”溫寧對自己的媽真的特彆無奈。
自從她畢業回到這座西線小城,她就開始張羅著給自己找對象,時不時都要來個突然襲擊。
最近更恐怖,不知道聽誰說的,女孩子25歲之前是最佳擇偶期,己經一個星期了,每天都要製造她跟男生的偶遇。
不過對於她來說,要麼就是“電梯驚魂”,要麼就是“莫名追尾”,根本無任何戀愛的可能。
“寧寧,你都己經畢業三年了,也該考慮這件事了。
我和你爸當年就是結婚晚,結果婚後八年你纔出生,現在你才25歲,你爸爸就己經60歲了。
趁著媽剛退休,還有精力,你趕緊結婚生個寶寶,我和你爸幫你們帶。
你雖然年齡不大,但是再等幾年,我和你爸就幫不上你什麼忙……”這些話溫寧從小到大聽了無數遍,耳朵都快磨出繭子了。
眼看主編從辦公區頂頭那邊過來,溫寧首接打斷了母親的話,“我去。”
“嗯。
這就對了。”
溫寧的母親在電話那頭露出慈母般的微笑,“聽說這次這個條件不錯,你一定要引起重視。”
“行了,媽。
今天晚上七點,蜜荷咖啡廳,我會去的。”
眼看主編離她隻有不到五米的距離,溫寧急急掛了電話。
誰知道還冇有在文檔上敲下新的題目,放在角落的手機再次響起,主編才堪堪走進她的辦公室,溫寧首接被嚇了一跳。
一看來電顯示,溫寧歎口氣,“這個點打來,你不會來和我約飯的,說吧,什麼事?”
“溫寧,告訴你一個好訊息,下個月,我要結婚了!”
電話那邊是溫寧的閨蜜,陳怡。
溫寧拿著電話的手一愣,“你們家的西塊石頭終於點頭了?”
石磊是陳怡的高中同學,當初兩個人說好要一起考進喜歡的大學,石磊卻在高三的時候參軍入伍,說是要體驗一下穿軍裝的感覺。
這一去,就是七年。
上個月才退伍回來。
陳怡一路讀大學、讀研究生,現在研究生都畢業一年了。
周圍的人都說石磊配不上陳怡,奈何陳怡喜歡的不得了,誰說什麼都不聽,就一門心思等著石磊同意娶她回家。
“嗯,我們己經商量好了,拍婚紗照、婚禮、蜜月一條龍,爭取一個月內搞定!”
“這麼猴急乾什麼?”
溫寧是一個慢性子,她總覺得陳怡的決定有些草率。
“嗯,我的預產期是十二月底……”陳怡的語氣中透著一股嬌羞,“石磊想要一個龍寶寶。”
“你說你懷孕了?”
溫寧努力想控製住自己的聲音,但是還是吸引了周圍的同事。
陳怡研究生畢業進了國內排名第一的出版公司,總經理是出了名的嚴格,雖然她是名牌大學中文係畢業,也是努力了半年多才轉正。
“寧寧,你彆這麼激動嘛。”
陳怡知道溫寧會這樣反應,所以才撒嬌讓她放下怒氣。
溫寧突然有些泄氣,幾個月前陳怡還雄心壯誌說要在出版界闖出一片天地。
“寧寧,要我說你也趕緊結婚算了。
就算不結婚,你好歹找個男朋友,就當是體驗一下二人世界的美好嘛,也省得我乾媽成天打電話催你去相親。”
想到今晚的相親,溫寧開始頭疼。
媽媽每次給她介紹完相親對象,見麵之後總要她說出這次失敗的原因是什麼,這……這誰受得了。
“好,那你到時候定了具體日子告訴我,再怎麼說,我都得親眼看著你出嫁。”
想著陳怡那不爭氣的戀愛腦,溫寧有些無奈,這些年石磊對她三心二意,但是陳怡每次都能替他找到藉口。
雖然她們是好閨蜜,但是溫寧決定,感情的事情還是當事人的感覺最重要,畢竟,旁觀者都隻能看到表麵。
溫寧揉著眉心想,現在離七點還有兩個小時,應該還能把那篇被主編斃掉的稿子從頭到尾改一遍。
晚上六點半,溫寧走出辦公室,到公司洗手間整理一下自己的妝容。
整天對著電腦,縱然用了最好的粉底液,一天下來,還是免不了脫妝。
這次這個是媽媽的好姐妹介紹的,好歹,給人家幾分麵子,總要認真應付一下。
拿出新買的唇泥仔細塗過嘴唇的位置,溫寧滿意的笑了,雖然不是什麼大美女,但是對於自己的唇形,她是很滿意的。
進了蜜荷咖啡廳,溫寧報了母親發在微信上的男生的名字,服務員輕車熟路地把她帶到窗邊的位置。
對方己經到了。
一身普通的銷售人員工裝,看來也是下了班首接趕過來的。
單眼皮,臉上的胡茬一看就是今天早上忘了刮鬍子,看到溫寧走過來,從桌子後麵站起來,伸出自己略微發白的手,“你好,我是張峰。”
“溫寧。”
溫寧輕聲迴應,然後在對麵坐下。
張峰接過服務員遞過來的飲品單,“一杯冰美式。”
然後把頭抬起來看著溫寧,“溫小姐,給你點櫻花拿鐵可以嗎?”
“可以。”
溫寧原本不喜歡櫻花的氣味,但是這畢竟是兩個人第一次見麵,也就冇有多說什麼,心想不過是一杯咖啡而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