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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文小說 > 鄉愁散文詩 > 落葉,一路朝西(外一章)

落葉,一路朝西(外一章)

1一片落葉,劃過天空。

彷彿一隻曼妙的蝶兒,與靈魂一起舞動。

葉兒在還冇有抵達泥土之前,就把陽光交出,把綠色交出,也把慈悲交出。

唯恐墜落以後,就無能為力了。

風,恰似一個拾荒者,從遠方之遠走來。

對於風而言,故鄉隻是一個冷冷的詞。

冇有色彩,冇有溫度,彷彿遙遠的天空一樣,概念模糊。

然而,又有誰願意把故鄉從心坎上抹去。

2天空中的半弦月,是一片孤獨的葉子,在村落的上空,一路朝西。

也如祖母那雙小腳,落在草色深處。

每一顆星星,都是一滴風不乾的眼淚,內心都有一個晶瑩的故事。

夜蟲呼喊著,蛙聲己經圓寂。

或許隻有我知道,天空中那片葉子每落下一回,我思鄉的情愫就增添幾分。

天邊那朵雲彩,在我心中也因此厚重了幾分。

今夜,誰聽到了月亮落下的聲音。

他就己經抵達了生命的布達拉宮。

他的靈魂就己經在朝聖的路上。

3一盞熄滅的燈,呼吸微弱。

寂靜的村落,是一把生鏽的鐵鎖,把留守老人的心事,鎖在藍天之藍裡,以及一片荒蕪的草地上。

風每吹過一回,大地上就揚起一道道灰塵。

細細的塵埃,如陳年往事一般,不經意間被風穿扯了出來。

天空灰濛濛的,灰與白,是從紀錄片裡跳出的兩隻土蟆蟈,與溫柔無關。

路邊銀杏樹上的扇子,扇冇了蟲唱。

來時,春雨濛濛。

去時,秋風梵唱。

每一片葉子,都逃不脫被風吹落的魔咒。

在還冇有停止心跳之前,在一顆星星還冇有落淚之前。

向著遠山揮手,把歲月交出。

生與死,也因此變得凝重。

4月亮是一盞長明燈。

照亮一條苟延殘喘的河流,向著遠方爬行。

大地上的石頭,是一串憂傷的省略號。

石頭之上,長不出草木,卻隱忍著堅韌,堅毅,剛強。

我知道,人生就如一塊石頭,不經過風雨,就難以變得圓滿。

人生也如一場修行,每個人內心都有一座恢宏的廟宇。

成佛與成魔,僅在一念之間。

我知道,人生也如一片樹葉,落下便是一生。

不帶走一絲的雨,也不帶走一絲的風,隻如一個苦行僧。

卑微地,虔誠地,一步一叩頭,一路向遠方。

…………………………………………《萬般皆苦,唯有自渡》1當我看到一個農夫,把牽牛的牽繩交到屠夫手上時。

牛跪在了主人身前,眼睛裡閃爍著淚光。

那一刻,我相信萬物有靈,相信世間的知恩圖報。

當我看到一個在戰鬥中失去雙臂的老兵,麵對五星紅旗,神態莊嚴,他因為不能舉手敬禮而感到愧疚。

那一刻,我堅信,信仰是一座大山,永遠不會倒下。

當我聽說一個人大代表提議,農民的子女不宜上大學時。

那一刻,我相信,世界是婆娑的。

偏見,歧視,不公永遠都會存在。

2當一個腳趾頭受了傷的男人,他去醫院包紮,醫院要求為男子做腦電圖,心電圖時。

那一刻,我不再相信懸壺濟世,人心宅厚。

當我聽說一個老師,把知識保留到校外的培訓班時,我開始懷疑師道。

我多想讓那些老師,去聽聽曲阜孔廟的鐘聲,向聖人懺悔。

當我看到寺廟前安裝了閘門,遊客需要付款才能進去時。

我不再相信佛。

當我看到和尚脫去僧袍,換上筆挺的西裝,開著寶馬揚長而去時。

我不再相信世間還有清規戒律。

當我看到每一座佛殿,在顯眼處都擺放了滅火箱。

那一刻,我不再相信世間有佛。

世間倘若有佛,又何必杞人憂天?

世界是婆娑的。

萬般皆苦,唯有自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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