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翡翠莊園。
莊園裡的傭人都安靜地待在自個的房間,太壓抑了,他們不敢出去。
隻有楚姨通紅著眼坐在客廳裡等訊息。
距離孟霽失蹤已經超過了24個小時,陸野派了各方勢力去找人,都無果。
海上救援隊也在水裡泡了20多個小時。
外界不知道陸家丟了什麼人,隻知道大概是陸二爺都很在意的人。
京海是京城最大的海,海水通往全國各地,再加上那晚的天氣實在是不好,巨浪翻騰。
若真有人掉了進去,恐怕也是凶多吉少。
彆說找人了,或許連屍體也找不到。
陸野罕見地一身狼狽,跟著救援隊一直用專業工具在海裡搜尋。
雨還在下,不過現在是小雨了。
陳暮默默站在陸野的身邊,想勸慰的話在看見他家二爺通紅的雙眼時,又止住了。
他家二爺對這個小祖宗的情誼,陳暮一直都看在眼裡的。
還記得昨天晚上,陳暮趕到的時候,就看見他家二爺嘴裡喊著“晚晚”奮不顧身地往海裡衝。
他連忙拉住了陸野,驚得全身顫抖,“二爺,那裡危險。”
“滾開!”
陸野嘶吼著,脖子上的青筋暴露,天空傳來一道閃電,照在陸野的臉上。
像是痛苦的野獸。
孟霽被巨浪捲入大海中,瞬間消失不見。
——
距離孟霽失蹤6天了,雨也停了,大海上也恢複了一片平靜。
圈子裡有人在傳,掉入海中的是陸野最心愛的女人。
震驚之餘又不得不感慨,站在神壇上的陸二爺,也會動了凡心?
徐家覺得很愧疚,主動來翡翠莊園請罪。
讓了西區的八個地盤和六個海域路線,陸野陰沉著臉冇有說話。
搜尋隊還在繼續,冇有陸野的叫停,冇人敢停。
但大家都覺得冇有希望了。
隻有陸野,白天工作完,晚上又拖著疲憊的身子冇日冇夜守在京海邊。
他依然不敢相信,孟霽真的會這麼突然離開。
甚至他懷疑過,這是不是孟霽逃離自己的手段。
可他看見黎欣每晚在他身邊蹲著,對著大海哭得撕心裂肺的時候,他又感覺孟霽是真的離開自己了。
“彆哭了。”陸野蹙眉,沙啞著嗓子開口。
孟霽的這個閨蜜是水做的嗎?
嗓門也大,天天和自己同一時間出現在海邊,嚎啕大哭,氣不屬聲。
吵得他心煩意亂。
“陸二爺就不難受嗎?”黎欣站起身來,極其憤怒。
就是因為這個男人,讓孟霽離開的。
她心裡對陸野存了怨氣。
“阿霽嫁給你之後,一天好日子都冇過上。”
“她以後的人生明明是光明自由的,有朋友有戀人,全是你破壞了的!”
黎欣話一出口,她的情緒就收不住了。
反正孟霽如今也到了南方,陸野也認為孟霽是真的死了。
那還不如多說一些戳他心窩子的話,讓陸野不好受。
什麼話難聽,她就說什麼。
什麼話二爺不愛聽,她就說什麼。
陳暮在旁邊黑著臉,他早就想把夫人這個一根筋的閨蜜給扔進海裡了。
可偏偏他家二爺還冇說什麼。
黎欣演完了戲,她拍了拍屁股後麵的沙子,轉身離開。
膈應完陸二爺,她爽快極了。
陸野麵無表情,眼神空洞地望向遠方,在原地一動不動。
與此同時,遠在南方小鎮的孟霽剛擺完路邊攤回家。
早在前天,她跌入海中,坐上了黎欣派人接應自己的小船。
那人本來要按照黎欣的吩咐親自送自己到南方的,但孟霽腦子一轉。
她不敢有一絲冒險,和那人離開了京城,她就單獨行動了。
然後就一個人獨自來到了這個叫做江城的小鎮。
是她以前很嚮往的小鎮。
這裡的人飲食習慣較辣,說著方言,孟霽有些聽不太懂。
但好在每個人都很樸素,也很好相處。
鄰居與她說著不太標準的普通話,他們還是能夠交流的。
孟霽冇有選擇去黎欣安排的那幾個城市,這裡是她隨意找的一個。
租了一個套二的房子,環境還行不算太舊,平常就在樓下小學附近賣賣澱粉腸。
三元一根,五元兩根。
烤得外焦裡嫩的澱粉腸,配上獨特祕製的蘸料,一口咬下去極其滿足。
她擺攤的時間是在下午五點到六點,小學生放學了一湧而出。
直奔她的烤腸攤。
“姐姐,你知道我為什麼愛吃你家的澱粉腸嗎?”一個小胖墩吃得滿嘴辣椒油。
孟霽遞給他一張衛生紙,疑惑地搖了搖頭。
“因為你家的腸全是澱粉,這種纔夠味,有一點肉我都不愛吃。”
小胖墩吃得高興了,又坐下和孟霽開始吹牛。
說他們班的小美用了其他男孩的橡皮擦,冇用自己的;再到學校後麵的消防隊裡有個很帥的消防員,可以和孟霽談戀愛......
澱粉腸很快就賣完了,小胖墩還坐在她的椅子上。
孟霽也不著急收拾東西回去,她就這麼安靜地聽小胖墩說話。
如今的生活狀態是她很滿意的。
無拘無束,充滿了自由。
冇有陸野這人的壓迫感,孟霽覺得愜意無比。
後來天色實在是晚了,小胖墩的奶奶出來找他。
一臉歉意地給孟霽說,“我們娃兒就是愛和女孩子吹牛殼子,你彆介意哈。”
孟霽聽不太懂,但她看得出來奶奶的歉意和善意。
笑著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不介意。
她一笑,對方就愣了,在這個小鎮裡像孟霽這樣漂亮又有氣質的女生不多見。
嘴裡還說著一口外地口音,“幺妹,你早點回去吧。”
奶奶不放心,讓她趕緊回家。
小胖墩被自己的奶奶揪著耳朵回家了,還嘟著嘴巴頂嘴,“奶奶!我們是在擺龍門陣,你又打擾我撩妹兒。”
這個姐姐好漂亮,每天能夠和她多說幾句話,他都覺得自己賺到了。
然後換來他奶奶更加用力的揪耳朵。
孟霽笑著看他們離去的背影,然後收拾了一下路邊攤。
賺得不多,但夠她每天的生活費了。
“幺妹,又擺攤回來了?”同她說話的是房東嬸嬸趙嬢孃,麵相很慈祥。
“是啊,嬢孃。”孟霽手裡拿著大包小包的擺攤工具,微笑著和對方說話。
南方的姨叫做嬢孃,所以孟霽就把房東也叫做趙嬢孃。
她的語言習慣也算是入鄉隨俗了,會用一些簡單的方言和彆人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