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許家大小姐?”
薛培南身側的下屬有些不太確定的望著不遠處那道瘦削身影,小聲嘀咕了一句。
坐在輪椅上的男人,卻在聽到這句後,抬頭看了過去。
許菀走的有些跌撞,臉上的妝也微有些花了,一眼看得出剛剛哭過,哭的,應該還挺慘。
要不然,一向被人讚為京都淑女標杆的許家大小姐,也不會在遇到陌生人時,也依舊保持著這般的失態。
“你去問……”薛培南側首看向下屬,但一句話還未說完,他就又瞧到了不遠處亦是向這邊走來的蕭靖川。
他挑了挑眉,落在輪椅扶手上的手指緊了緊,餘下的話,卻冇有再說下去。
蕭靖川對薛培南微微頷首示意。
薛培南亦是客套的點了點頭。
兩人並未說話。
可見十分不熟。
待到兩人身影遠去,下屬才輕問:“少爺,您剛纔是要說什麼?”
薛培南微微搖頭:“冇什麼,走吧。”
他略顯蒼白病態的臉容,卻十分的溫潤俊秀,下屬將搭在他腿上的薄毯仔細蓋好,方纔推著他離開。
許菀茫然的走著,一直走到走廊儘頭,眼前除卻一扇虛掩的門,再無其他去處,她怔怔然停了腳步,靠在牆壁上,又脫力般緩緩滑落身子,蹲在了柔軟的地毯上,緊緊抱住了自己單薄的雙臂。
蕭靖川站在離她五米開外的地方,沉默的點了一支菸。
淡淡煙霧繚繞鼻端,許菀哭的紅腫的雙眸抬起,她有些不敢置信,呆呆的看著站在那裡吞雲吐霧的男人。
好一會兒,她那雙腫的嚇人的眼眸裡才倏然亮起了光:“三,三哥?”
“許菀,你隻有三分鐘。”
蕭靖川垂眸看了看腕上的表。
許菀立時急了,她顧不得自己臉上的淚痕和花了的妝,也不知哪裡來的勇氣,竟是上前兩步,抓住蕭靖川的衣袖,就將他推入了身後那扇虛掩的門。
蕭靖川眉宇頓蹙,下意識就要甩開許菀的手,可她攥著他的衣袖,攥的死緊:“三哥。”
蕭靖川夾著煙的手指抬起來,指腹在她眼角那顆黑色的小痣上用力的摩挲。
眼線筆點上去的痣,很快暈染模糊。
他薄唇勾起了細微的一點弧度,漫不經心的評價了一句:“不倫不類。”
許菀心內焦灼,連尷尬屈辱都顧不得,她的時間太少,可手袋裡的藥,還冇有找到機會吞下。
腦子轉的飛快,卻又亂成一團,隻得硬著頭皮道:“三哥,我可不可以先去洗個臉?”
蕭靖川冇有應聲,但那暗色的眼底,明顯寫著不耐。
“我,我這樣子……”
許菀咬著嘴唇,仰著臉,又是一副要哭出來的樣子。
黑色的斜肩小禮服,要她露出了一側瘦的料峭的肩頭,肩胛骨突兀的聳著,哪裡有一丁點她這個年紀的女孩兒該有的元氣。
蕭靖川想到不知哪裡聽來的一句:許家這兩姐妹,以後怕是日子要不好過了。
見他似是神色緩和了稍許,許菀咬了咬嘴唇,眼巴巴看著他,又伸出手指輕輕拽了拽他的衣袖:“三哥你彆走,我很快的,一分鐘,就一分鐘……”
許菀飛快的去了休息室內的洗手間,她心臟跳的很快,手有些發抖,拿出手袋裡的小藥瓶打開瓶蓋,將裡麵的三顆藥直接吞入了肚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