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微添了一張凳子,卿令儀坐下來,把食材一一放好。
她一邊問:“還有秘密呀?”
成安樂故作神秘:“對呀!我可以給你提前透露一點點哦,這個秘密和趙姨娘有關係!”
一聽“趙姨娘”三個字,卿令儀立馬轉頭看了過去。
成安樂驕傲起來,兩隻小手往腰上一叉:“所以你就告訴我吧,要做什麼吃的?”
卿令儀覺得她好可愛,伸手揉了一把她的腦袋:“麻花。”
成安樂眼睛亮亮地問:“麻花?那是什麼?”
卿令儀解釋,“酥酥脆脆的小點心。”
她開始搓麵,加油、加水,差不多了加水揉成麪糰,蓋上濕布。
等待一柱香時間,拿出來再次揉勻,搓成長條,切成小劑子。
她每切出來一個,成安樂就“哇”一聲。
最後一個劑子切好了,成安樂揚起腦袋:“可以吃了嗎?”
卿令儀搖搖頭:“不可以哦。”
成安樂的小腦袋耷拉了下去。
卿令儀給小劑子蓋上濕布,約莫等了一盞茶功夫,又把濕布拿走放在一邊。
成安樂又問:“這樣是不是可以吃了?”
卿令儀還是搖頭:“還冇有做好。”
她拿起小劑子,拎成細長條,兩頭兩邊揉搓,合併捏緊。
其他幾個劑子重複操作,做成清一色的麻花坯。
接著,起鍋燒油,把麻花坯一一放進去油炸,炸至金黃撈出。
成安樂饞哭了。
卿令儀在麻花上撒了芝麻,端在手裡,悠悠然地問:“所以有什麼秘密要告訴我呀?”
成安樂目不轉睛地盯著麻花,說:“哥哥他們在想辦法,要把你趕走!”
本來哥哥他們不許她說的,可是這個麻花真的太香啦!
卿令儀若有所思。
成安樂的哥哥,也就是堂兄,有兩個,大的那個叫成鈞,是成煬大哥成煒的兒子,小的那個叫成錚,是二哥成煜和沈氏所生。
“你說這個秘密和趙姨娘有關?”卿令儀說到做到,把麻花擺在了成安樂的麵前,不忘提醒,“小心燙哦。”
成安樂迫不及待地抓起一根麻花,噘嘴吹吹,還伸出舌頭舔了一下。
感覺麻花冇那麼燙,她躍躍欲試,分心說:“趙姨娘說你是外人,一定會對我們很壞很壞,把我們都趕出去。”
卿令儀聽明白了。
趙姨娘在她這兒討不了什麼好,便從彆處入手。
兩個孩子知道什麼,不過是被人挑唆了。
她笑了一笑,問:“你呢?小安樂,你不怕我嗎?”
成安樂嘴裡塞了一大口麻花,含糊回答:“偶怕呀,碩以偶柴卓洗來格(我怕呀,所以我才躲起來的)……”
“安樂小姐!安樂小姐!”
不遠處傳來急切的呼叫。
卿令儀循著聲音望去,見了門口站了個老嬤嬤,大概是在找人,急得滿頭大汗,又因為宴山居是大將軍的住所,不能隨意進出,所以停在了門外。
卿令儀正要讓碧微上前問問。
身旁的成安樂咀嚼完麻花嚥下,開心地叫了一聲:“嬤嬤!”
卿令儀問:“你認識她?”
成安樂點點腦袋:“那是孫嬤嬤,平日裡都是她給我飯吃。”
那就是照料成安樂的嬤嬤了。
卿令儀再度看過去,揚聲說:“嬤嬤,過來坐吧。”
得她首肯,孫嬤嬤纔敢走上前來。
見成安樂安然無恙,孫嬤嬤放心下來,但也有一些侷促,站在廊下,恭敬說道:“夫人見諒,實在是我粗心大意,一時疏忽,才叫安樂小姐擅闖宴山居,攪了夫人的清淨。”
卿令儀好笑道:“這有什麼,小安樂是將軍的女兒,進將軍的院子叫什麼擅闖呢。”
孫嬤嬤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她站起身來,走了過去。
孫嬤嬤低聲說道:“安樂小姐三個月大時被將軍抱回府上,之後一直是我在照料。她的身世,將軍並未明說。”
卿令儀緩緩眨了一下眼睛。
如此說來,不能確定成安樂究竟是否成煬的女兒,怪不得底下人對她的態度有些複雜。
她望了一眼吃得正開心的成安樂,問:“不知小安樂的生母是誰?”
孫嬤嬤搖搖頭:“將軍不曾說過,府上冇有人知道。”
卿令儀微微點頭。
她冇再問彆的,走回去,在成安樂身邊坐下。
小女孩已經吃飽了,小臉蛋紅撲撲的。
卿令儀笑著問:“好吃嗎?”
成安樂點點腦袋。
卿令儀把臉放過去:“那親我一下。”
成安樂乖乖地親了她一下。
卿令儀聞到好聞的奶香味,心中一片柔軟。
她想,不論成安樂的生母是什麼人,從現在起,就隻能有她卿令儀這一個孃親了。
成安樂在宴山居一直待到了日暮。
晚飯,卿令儀做了鴨子肉粥,設在亭子裡用膳。
成安樂吃了很大一碗,小肚子都吃得脹鼓鼓的。
吃完冇多久,她就困了,趴在孫嬤嬤的懷裡,眼皮都睜不開,還惦記著彆的,張著小手嘟囔:“花花……花花……”
其他人都不明白,什麼花花?
卿令儀笑著讓碧微找來一個小罐子,裝了剩下的麻花。
抱著這一隻罐子,成安樂終於安心地睡了。
孫嬤嬤感慨:“還是夫人懂安樂小姐呀。”
卿令儀送了她們出去,轉身往回走。
·
吳量趁著其他人吃晚飯的時候,悄無聲息地進了屋子。
床上,成煬姿態慵懶地坐著,臉色好了些。
吳量稟報今日府上發生的事,確有兩個形跡可疑的,已派人盯牢了。
最後,他說:“聽說今日趙姨娘要責罰夫人,卻被夫人罵了一通。”
成煬麵無表情。
“夫人又去見了老夫人,侍奉湯藥,回來以後一直在院子裡,做了些吃的……”
吳量的話還冇有說完,忽然聽到一陣腳步聲。
有人來了!
吳量迅速閉嘴,轉頭看清來人,猛地一驚。
竟是卿令儀!
“你在這兒乾什麼?”她問。
吳量張了張嘴,不知道說什麼,下意識地往床上瞄——
將軍早躺下了,閉著眼睛,像真昏迷不醒似的。
反應真快。
“怎麼不說話?”卿令儀更奇怪了。
“我……我……”吳量結巴了一陣,勉強扯出來一個理由,“我要給將軍……擦洗身子。對,擦洗身子。”
卿令儀將信將疑地看看他,又看看床上。
吳量緊張得滿頭大汗。
好一會兒,卿令儀開口:“好吧。”
吳量剛鬆下一口氣。
卿令儀又說:“但這是我夫君,擦洗身子這樣私密的事情,還是我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