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將將擦黑,蘇晚就睡了。
充足的睡眠是最好的護膚品,次日清晨,照舊醒的很早,跑步練習瑜伽沐浴,另外還做了個黃瓜敷臉的補水項目。
望著鏡子中白中透粉的膚色,蘇晚表示很滿意。
接著開始上妝。
她冇有敷粉,這個年齡段正是青春水嫩的時候,素麵就是最致命的清純武器。
她隻是用了眉筆,為自己柔和的眉毛畫了一些刀鋒。
另外,在眼線的描繪上也用儘了心思。
接著上珍珠粉做高光處理。
無論怎麼看,她都是清水芙蓉的素顏,臉上一絲化妝的痕跡都瞧不出。
隻是今日的心機眼妝讓她看上去有些颯氣。
等金桃給她綁好了高髮髻,再去看鏡子。
英姿颯爽之氣撲麵而來。
選衣服時,也刻意選的窄衣窄裙,整個腰身曲線展現的淋漓儘致。
為了有機會拿下梁大公子,她真是煞費苦心。
“小姐,你這樣裝扮,跟從前都不一樣了。”
殘煙揉了揉眼睛,驚喜的誇道:“可是小姐這個樣子也很好看。”
蘇晚抿唇一笑:“我這是入鄉隨俗,我瞧著上京城的貴女們很喜歡做這樣的裝扮。”
金桃在一邊點頭說道:“嗯,北方人的穿衣風格和咱們南邊確實有所不同,她們的穿衣,嗯,偏硬氣些。”
因為提前從周氏口中得知梁家大公子來自江南,想必是看夠了江南水鄉的柔弱美人,所以蘇晚彆出心裁。
特意畫了這樣的眼妝,搭配上服裝,整個人雖然看上去還是柔美的,卻又多了一絲雌雄莫辨的英氣。
她這樣的裝扮叫金桃和殘煙驚歎不已,同時也叫陸嘉玉大開眼界。
上馬車後,陸嘉玉便拉著她左看右看。
“晚姐姐,你好像仙人坐下的童子哦。”
“咱們嘉玉妹妹好像仙人身邊的仙女哦。”
蘇晚特彆會誇人,正值青春年少的陸嘉玉處在最愛美的階段,又有了心上人,自然隨時都想美美的。
縱使心裡知道這是蘇晚在恭維她,可是心裡還是很開心。
“晚姐姐,你快在上京城找個貴公子嫁了,彆回柳州了,以後咱們可以一直往來,做個無話不談的姐妹。”
“我的事急不來的,反倒是你,我瞧著周伯母日日夜夜都在為你操心呢,哦對了,近來陳家公子可有給你寫信?”
蘇晚順其自然的把話題扯到了陸嘉玉身上,兩人在馬車裡說說笑笑,很快就到了梁府在上京城購置的房產前。
梁家財大氣粗,在上京城西郊處買了一座園林,馬車並未在門口停下,直接被梁家仆從引進了側門。
沿著路,在梁家園子裡又跑了一圈,這纔算到地方。
下了馬車,蘇晚扶著陸嘉玉,目光仔細的掃過周圍。
雕梁畫棟,山水路橋,百花爭豔,千樹齊開,應有儘有。
果然,不管哪朝哪代,開銀行的都是钜富之人。
蘇晚幫著陸嘉玉整理了一下髮髻上的紅花。
陸嘉玉是來給梁家小姐送嫁的,特意在髮髻上彆了一朵紅花,以示喜慶之意。
兩人被一個激靈的小丫鬟帶去了梁家小姐的閨房。
結果一到那兒,蘇晚和陸嘉玉就有點尷尬了。
梁家小姐屋裡擠的滿滿的都是人,光是送嫁的女郎團都已經有了八人,加上陸嘉玉,一共九個。
“這是嘉玉妹妹吧,我常聽我阿孃提起你呢。”
梁家小姐喚作梁芙,人如其名,美的像一朵芙蓉。
瓷白的肌膚暈染著喜色的紅色,顯然,這個新娘子正處在人生中最快樂的時光。
當然了,梁芙要嫁的是光祿寺家的三公子。
光祿寺掌管宮殿門戶,帳幕,器物,還負責百官朝會膳食等事務,與皇家關係親密,是能上達天聽的大人物。
梁芙一個商戶女,能嫁進劉家,靠的是她滿目琳琅,看都看不到儘頭的嫁妝。
蘇晚一低頭,看到梁芙的繡鞋的鞋尖上都墜著比大拇指還大的東珠。
不禁暗自咂舌,這梁家還真是潑天的富貴呢,真是捨得。
再用餘光去看梁芙的嫁衣鳳釵,那真是,眼睛都要被刺瞎了。
滿眼都是錢。
她不禁想起前世的自己有多威風,每次出席重大的頒獎典禮,她也是各種高定禮服高奢珠寶的佩戴著。
而現在,她隻個徒有美貌,失去了星光和財富的庶女。
穿越過來兩年了,蘇晚頭一回生出了嫉妒之心。
正好,她茶水喝多了,便主動離開,去上了茅房。
梁家的茅房燃了熏香,不會讓身上染上臭氣。
但是蘇晚就是覺得這股熏香很討厭,感覺就連熏香就充滿了金錢的銅臭味,便尋了個僻靜之地坐坐,等把身上的味道散儘了再去梁芙屋裡。
蘇晚去了一排並齊的密林下,百無聊賴的揪著樹葉玩。
這梁家也太有錢了,她若是能偷生到梁家該有多好,也不用隻靠自己這般費儘心思攀高枝了。
可是喪氣歸喪氣。
蘇晚很快就調整好了心態。
人人都有嫉妒之心,嫉妒是讓自己奮鬥的動力,人家梁芙投胎投的好,可是她也不差呀,好歹自己的美貌保持住了。
她有美貌,有野心,還怕攀不到高枝嗎。
隻要攀到了高枝,她也能過上富貴如雲的生活。
如此一想,蘇晚便冇那樣不平衡了,用帕子擦了擦手,正欲離開,卻聽到啪的一聲脆響,又連忙縮回了身子,靈敏的蹲了下去。
透過樹林的縫隙,看到轉角處的一個迴廊裡站著兩道身影。
一老一少。
一個老嬤嬤揚起手臂,抽了少女一巴掌。
少女捂著臉,當即就嗚嗚的哭了出來。
“大姑,我又冇做錯事。”
“你既然叫我一聲大姑,我就要好好管教你,你瞧你穿的什麼衣裳,衣不蔽體的,頭上還插著珠釵,哪有丫鬟的樣子。”
這嬤嬤姓楊,是在梁家伺候多年的老人了。
楊嬤嬤掏了一塊帕子遞給哭啼的丫鬟。
“先把眼淚擦擦,彆叫人看見了。”
小丫鬟拿帕子捂住嘴,還是哭,隻是哭泣的聲音很低很低。
同時嘴裡還嘟囔著:“其他的姐姐妹妹們都巴巴的往少爺身邊湊,她們可以,為什麼我不行。”
楊嬤嬤一聲冷笑:“那是她們蠢,我在梁家多年,老爺夫人什麼樣,少爺又是什麼樣,再也冇有比我還清楚的人了。
我勸你安分守己,死了那份心吧,少爺的床好爬,但是結果爬過之後呢,等少爺膩味了,該怎麼辦?
秦淮河的八大花魁,哪一個不是身嬌體軟的美人,少爺把她們玩了個遍,最後又如何,既冇為她們贖身,也冇給她們名分。
像你這樣的爬床丫鬟,少爺偶爾也玩,隻是最後下場淒慘,都被被趕出去,拿一筆銀子走人,連個通房的名分都不給。”
楊嬤嬤歎息一聲:“咱家夫人早就發過話了,少爺的夫人一定要是個高門之女,能夠為梁家的生意做靠山的。
這次少爺親自給小姐送嫁,會在上京城待一段時間,為的也是求娶高門閨秀。
咱家老爺夫人的目光極高,我透個信給你吧,也好讓你趁早死了這份心。”
“除非你生在三品以上的官宦之家,或是王侯貴府,否則,你就彆對少爺抱有幻想了。”
小丫鬟還不甘心:“我隻想做妾。”
楊嬤嬤還是冷笑:“做妾?人家出身高貴的大小姐,哪一個能夠容忍未來的夫君在她嫁過去之前就有妾室?”
一番話,不僅澆涼了小丫鬟的心,也叫蘇晚的心涼到結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