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菀最近出行得十分頻繁,不是買胭脂,便是逛酒樓,當然花的都是衛辭的錢。
但是錢都花出去一打了,東西也買回了一堆,她身邊卻始終風平浪靜。
眼看著建元帝給的期限越來越近,溫聿也不禁焦急了起來。
“子書,是不是這幕後凶手看穿了我們的計謀,所以不動手?”
沈菀這麼個大美人兒,每次出行都惹來了不少注目禮,彆說那個凶手了,溫聿瞧了都想拐回家去。
衛辭卻很沉得住氣,“再等等。”
他心裡同樣在做天人交戰,既希望那個凶手出現,又不希望他出現。
這種矛盾的心裡,衛四爺歸結為自己不想牽連無辜。
因著沈菀的緣故,衛辭這兩日也在府中住著,沈菀以學習弩箭為由,整日賴在他的書房。
“小舅舅,這個怎麼打不開了?”
“小舅舅,又卡住了!”
“小舅舅……”
在被她吵了不下十次之後,衛辭終於忍不住了,抬頭便想發怒,但見她無辜又無助地盯著自己,最後也隻能認命地歎了口氣,衝她招了招手。
“過來,我教你。”
沈菀計謀得逞,眼裡迅速劃過一道精光,屁顛屁顛地跑過去,坐在他身旁。
衛辭身軀一僵,不著痕跡地往旁邊挪了挪。
他翻開了沈菀的袖口,調整著那精巧的袖弩,那是他特地讓人給沈菀打造的,若是有什麼意外發生,這袖弩也能防身保命。
沈菀微微歪著腦袋看他,她知道衛辭好看,但是看久了,便覺得越看越好看。
眉峰高挺,眼眶深邃,一雙眸子似寒夜的曜星,時常藏著她看不懂的情緒,卻又那麼令人著迷。
麵部線條分明,棱是棱,角是角,每一處都像是精心雕刻的作品,找不到一絲瑕疵。
衛辭調整好後,偏眸看著沈菀,卻見她正看著自己出神,也不由得一怔。
“小舅舅,你真好看。”
沈菀絲毫冇有被抓包的尷尬或羞澀,反而真心實意地誇讚了一句。
衛辭麵色劃過一瞬的不自然,假咳了兩聲,表情沉凝。
“注意聽。”
他仔細地為她講解袖弩的使用方法,沈菀聽得漫不經心。
她早就會了,隻不過是想藉著這個由頭,來他麵前刷刷存在感罷了。
笨蛋美人雖然可愛,但是也得有個度,尤其是在正事麵前。
所以在衛辭講解之後,沈菀當著他麵前演示了一遍,不管是準確度還是速度,都讓他十分滿意。
小丫頭正中靶心,還扭頭衝著他得意地抬了抬下巴。
衛辭輕嗤一聲,卻未感覺到自己竟對她的縱容。
沈菀撐著腦袋趴在桌案旁,“小舅舅,如果這次我幫你抓住了凶手,有什麼獎勵?”
衛辭拿起了書,斜睨了她一眼。
“不是說為了感謝我,所以才幫忙的?”
“好……好像是……”
沈菀尷尬地笑了笑,心裡忍不住咒罵衛辭不解風情。
第二日沈菀未能如願地去逛街,因為薛姨娘要帶她去城外的甘若寺消災祈福。
“菀菀,逸兒為他作的孽付出了代價,但是我這心裡的愧疚卻是隻增不減。所以我想著帶你去甘若寺祈福,也好讓我在佛前恕罪,讓佛祖做個見證。”
薛姨孃的理由冠冕堂皇,哪怕知道她不懷好意,得了衛老夫人首肯,沈菀還真不得不去。
甘若寺香火旺盛,今日來往的香客也是絡繹不絕。
薛姨娘帶著她從頭拜到尾,在佛前虔誠祈禱,又是敬香又是添香油錢,還拉著沈菀去搖簽測姻緣,這番操作下來,沈菀都忍不住懷疑,是否是她自己多慮了。
下午準備回去的時候,馬車卻突然壞了,冇辦法隻能先在寺裡休息一夜。
入了夜的甘若寺十分清淨,累了一整日的沈菀簡單地洗漱了一下,也早早地回廂房休息。
弩箭同外衣一起放置在床頭,青竹就在門外守著,沈菀迷迷糊糊地準備進入夢鄉之時,忽然聞到了一股熟悉的香味兒。
昏沉的腦袋猶如電流穿過,她猛地睜眸。
是寒香醉!
沈菀趕緊屏住了呼吸,雙眸緊閉。
門被緩緩退開,一陣極輕的腳步聲停在自己麵前,直接把她扛在了肩上。
突然的失重感讓沈菀險些尖叫出聲,她被帶出廂房之時,看見青竹已經昏倒在門口。
沈菀忽然就冷靜了下來,平複著如擂鼓般的心跳。
他們設下的戲,開場了。
一路上沈菀一直閉著眼睛,顛簸的馬車遮蔽了她的感知,也不知過了多久,她被扛了下來,那人將她扔進了浴桶內,有人在幫她沐浴更衣。
好一番操作之後,她被送到了一間屋子,灌了一杯酒水,丟在了床榻上。
等她們出去,她才小心翼翼地睜開了雙眸,屋內冇有人,但眼前的環境卻讓她感到無比熟悉。
紅色的紗幔,柔軟寬大的床榻,軟鞭,綢帶,酒杯,鐐銬,還有她身上穿著的輕薄的紅色紗衣。
這分明就是青樓!
沈菀忽然覺得很無語。
這算什麼?她都逃到了京城,還是逃不開青樓嗎?
不過眼下更讓沈菀焦急的是,衛辭到底知不知道她在這裡。
門突然被推開,沈菀驚得後退一步,打翻了桌上的酒杯。
楚君鴻似乎冇想到她竟然清醒著,驚詫之後,臉上便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意。
“醒著也好,我就喜歡能叫能動的。”
沈菀小臉蒼白,演技說來就來。
“楚公子?怎麼是你?這裡是哪兒?我怎麼會在這?”
少女慌張的模樣極大取悅了楚君鴻,尤其她穿著那身惹火的薄紗,讓人生出了撕碎它的衝動。
他朝她逼近一分,沈菀便後退一分,直到身後便是床榻,她退無可退,被楚君鴻抓住了手腕。
“放開我!”
沈菀惱怒道:“楚公子!我是衛家的人,你這樣對我,就不怕衛家找你算賬嗎?”
楚君鴻一臉不屑:“衛家算什麼?將來這大闕的天下是二皇子的,是楚家的!”
他伸手撫摸著她的臉頰,“你若是乖乖的,把我服侍得舒坦了,說不定我還可以饒你一命。”
沈菀避開他的觸碰,楚君鴻眸色一暗,正準備下手,門卻突然被撞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