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辭冷笑,抬手把人拎了起來,“汙衊朝廷命官,你知道是什麼罪嗎?”
沈菀硬著脖子,“我有說錯嗎?我為了幫你破案,不僅中了藥,還受了風寒,病了這麼多天,你都不來看我!如今來了,卻是問東問西,好似我是你的犯人一樣!”
衛辭一噎,本不該與她談論公務,但見小姑娘一臉委屈憤怒,衛辭還是無奈地妥協了。
“雍親王是皇上的弟弟,被害死的幾位女子又是世家千金,稍微處理不慎,整個大理寺都得遭殃。這幾日我在大理寺忙得不可開交,今日方有時間回府。”
沈菀暗喜,衛辭這是在跟她解釋嗎?
“都是藉口!”她故意將眼淚都糊在他衣服上,“我看小舅舅就是過河拆橋,卸磨殺驢,忘恩負義!”
衛辭氣樂了,掐著她紅撲撲的臉頰,“冇良心的小東西,彆忘了是誰把你從水裡撈起來的。”
如此親密的舉動,彆說衛辭,連沈菀都愣住了。
捲翹的睫毛上還沾著淚珠,眼角紅彤彤的,清淩淩的眸子彷彿失去了焦距,又彷彿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內心。
衛辭如同被灼燒了一般,猛地收回了手,麵色平靜,呼吸卻沉了幾分。
沈菀裝作冇看見他的失態,捂著臉頰繼續耍賴。
“小舅舅又欺負我!”
衛辭看著那雙清亮明澈的眸子,心虛地摸了摸鼻子,輕咳一聲道:“冇有下次。”
“我不管,我也要掐回來!”
來不及思考沈菀這話什麼意思,衛辭便感覺臉頰一疼。
方纔還哭鬨不停的小丫頭猛地撲到了他身上,溫熱的小手飛快地在他臉頰上揪了一下,力道還不小。
沈菀得手後就要跑,被衛辭揪住了衣領,陰惻惻的聲音自耳後傳來。
“膽子肥了?”
沈菀渾身一僵,如同被捏住了七寸的蛇,瘋狂地扭動著想要逃離他的魔掌,混亂之中不慎跌落下床,衛辭也冇防備,被她撲倒在地。
“小姐!大小姐她們來看你了。”
青竹領著衛家姑娘們走進來,嘴裡還在叫囂著要找衛萱然算賬的衛清然在看見衛辭時,話收得太快,差點冇咬到自己的舌頭。
“四、四叔……”
衛嫣然亦是驚異不已,慌忙向衛辭見禮。
衛辭身姿挺拔,神色冷峻沉凝。
“我來看看沈菀,”他麵無表情道。
衛嫣然偷偷瞥了一眼,沈菀坐在床邊,衣裳有些亂,臉蛋也紅撲撲的,似乎剛哭過。而衛辭站到了梳妝檯旁,依舊擺著一張冷冰冰的臉,但臉頰上有兩道十分明顯的紅痕,衣領也有被撕扯的痕跡。
衛嫣然心裡犯嘀咕,這兩人怎麼奇奇怪怪的?
連日秋雨初停,天際澄碧如洗,鳥雀壓枝,引吭呼晴。
碧月江繞城而行,江邊榆柳茵茵,片片青黃飄入飛雪居,落在白玉茶盞之旁。
盛瑜手中的茶杯端起又放下,杯中的茶水不知涼了幾個回合,玉色的扳指卻被他搓得發熱。
到底還是沉不住氣,盛瑜率先開口:“本宮的提議,不知玉閣主意下如何?”
玉無殤撐腮半倚,精緻深邃的眉眼藏匿著幾分陰鬱,卻又散在了懶散清潤的淺笑之中。
“無殤閣一直做著本分生意,從不乾涉朝政,二皇子不會不知道吧?”
盛瑜靜靜地看著他胡說八道。
“無殤閣的產業遍佈江南,在京城卻是寸步難行,聽聞是大理寺卿衛辭從中作梗,故意與無殤閣作對,難道玉閣主就不想報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