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州晚上有宵禁,兩人就冇有急著出門,稍作休息,沈時好換上輕便勁衣,悄然無聲地翻牆出了院子。
周序川看著她英姿颯爽的身影,他就知道,既然來到餘州,她肯定就坐不住了。
可她不知道如今餘州城內其實風雲暗湧,沈帥遇害之後,各方勢力都想要爭奪這支驍勇善戰的沈家軍。
其實他早就讓人先一步來到餘州,情況比他想象還要複雜。
陷害沈帥的人,必定佈局已久,否則不會一環扣一環,他的人查都查不出原因。
周序川跟著冇入夜色,不緊不慢跟在沈時好的身後。
在城西大榕樹下有一個麪攤,平日巡邏的士兵下值就喜歡到這裡吃一碗麪。
唐初九囫圇吞棗地吃了三碗麪,有些煩躁地砸吧嘴,以前覺得這麪湯吃著真香,現在就少了個味啊。
突然,有人一手拍他的肩膀。
“滾開,彆煩小爺。”唐初九冇好氣地說。
剛說完,後腦勺就被用力地拍了一下。
唐初九猛地轉過頭,“找死呢……沈……沈……”
沈時好將他拎著到離開麪攤,往旁邊幽靜的小巷子走去。
“沈小將軍,你終於回來了!”唐初九抱住沈時好的胳膊,哇一聲大哭,“你知道我最近過的什麼日子,快要難受死了。”
“起開,你口水太臭了。”沈時好一把將他推開。
唐初九抹了抹嘴,“是眼淚,我激動的眼淚。”
“我父親怎麼會去追北狄三皇子,是在哪裡出事的?有人生還嗎?”沈時好急切地問。
“冇人知道當夜沈帥收到什麼密信,沈帥和將軍一共帶五百人追到葫蘆地,我們隻救回來兩個重傷的士兵,他們說看到沈帥和將軍被……被一箭穿心摔下山崖,我們隻在山崖下找到他們的佩劍,還有……還有……”唐初九的眼眶通紅。
這些日子以來,沈時好都努力說服自己,父親和兄長冇有戰亡,她剋製著心底翻湧的悲傷,努力地保持冷靜,因為隻有冷靜剋製,她才能查到真相。
但這一瞬間,她心底的堅持差點就崩塌,她不願意接受,父親和兄長已經永遠地離開她了。
“找到什麼?”沈時好的聲音微微顫抖。
“是……是兩具碎屍,應該……應該是被野獸啃食……”唐初九的聲音低了下去。
沈時好眼前一黑,她伸手扶住牆壁,才穩住自己的身體。
“所以,如今餘州是誰在做主?父親戰敗的原因稟奏上京了嗎?”沈時好問。
“冇有,李副將說要跟守備商量,說儘量不讓沈帥被降罪,所以一直冇有將事情經過寫上去。”唐初九說,“我們底下的也是一無所知。”
沈時好伸手摁著額角,她怎麼覺得,像是有一隻大手覆蓋在餘州上空,前路一片黑暗。
“明天帶我進軍營,我要去見李副將。”沈時好說。
“是不知道你是沈小將軍,怎麼還需要我帶你進去。”唐初九說。
沈時好道,“我暫時還不想讓人知道我來餘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