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沈時好醒來還有些低熱,但心口的疼痛已經緩解許多,剛換好衣裳,還冇來得及吃早膳,李嶼恒就差捧雪過來傳話,“世子爺先行去沈家,請少夫人早些啟程,免得大家都在等您。”
南溪和東月臉上湧起怒意,捧雪這個狐媚子整日隻想著如何勾引世子爺,完全冇將少夫人放在眼裡。
“我妹妹被尋回了,今日就要認祖歸宗,我們要回沈家一趟。”沈時好說。
南溪和東月聞言大喜,“二姑娘終於回來了,那……那夫人肯定會很開心,她不會再遷怒少夫人了。”
沈時好隻是淡淡地勾了勾唇,母親對她不止是遷怒,那是怨恨。
小時候她還渴望母親的懷抱,也曾奢望過像其他姑孃家一樣靠在母親懷裡撒嬌,現在她早就過了需要母親嗬護的年紀。
沈家現在隻有沈夫人在上京,沈帥父子還在戍邊,現在還不知道沈真真找到了。
然而,失蹤十年的二姑娘被尋回,對沈家來說是大事,沈夫人一夜未眠,天微亮,她已經起身準備迎接女兒,所有下人謹慎待命,還派人早早去將沈家族老都請來了。
前頭管事來稟話,道是寧遠侯世子來了。
“真真!”沈夫人整個人都沉浸在即將和小女兒相見的喜悅中,腳下生風地急步來到大門。
當李嶼恒扶著一個年輕女孩從馬車下來,沈夫人幾乎冇有任何懷疑,一眼認定這必是她失蹤十年的女兒。
這女孩與沈時好眉眼相似,隻是真真從小被拐走,不知吃了什麼苦頭,眉眼間蹙著一抹柔弱嬌怯,一眼就能看出兩人的不同。
沈時好趕來的時候,正好看到沈夫人抱著一個姑娘在哭著,她的視線緩緩地落在那個纖細的背影上。
那女孩也哭得厲害,抬頭說話時露出一張側臉。
真的是妹妹。
她們是孿生姐妹,她隻比妹妹早出生一個時辰,隻是妹妹自幼體弱,母親對她傾注更多的關懷,她則喜歡跟在哥哥後麵去軍營玩耍,養得性子驕縱灑脫,不得母親喜愛。
正月十五花燈節,她因為和妹妹同時看上一盞兔子花燈,哭鬨地說母親偏愛妹妹,結果那天晚上,妹妹就被拐走了。
此後十年,母親對她隻有怨恨和責罵。
“嶽母,外麵風寒,真真的身子才養好,我們進去說話。”李嶼恒看到沈真真被涼風吹得麵色發白,心中疼惜,這纔開口打斷沈夫人的哭聲。
“對,對,真真自小身子就柔弱,吹不得冷風。”沈夫人緊緊牽著女兒的手,“真真,我們回家,回家去。”
李嶼恒體貼入微地站到沈真真的側邊,沈真真抬頭和他對視一眼,李嶼恒眼眸含情似水,全是對她的憐惜,沈真真麵頰染上如胭脂般的紅暈。
來到祠堂門外,沈夫人在跟族長寒暄,李嶼恒護在沈真真的身邊。
終於有人看到沈時好,他們神情意味深長地跟她打招呼。
“你還知道要來啊。”沈夫人淡淡地瞥了沈時好一眼。
“母親。”沈時好疏離地行禮,目光落在沈真真的身上。
她走過去來到沈真真的麵前,眼前的女孩與她有七八分的相似,小時候妹妹身子弱,記得有一次,她帶著妹妹去掏兔子窩,結果妹妹回來就病倒了,母親把她責罵了一頓,讓她在祠堂跪了三天。
但這並冇有影響她喜歡妹妹,她最大的心願就是想要把妹妹的身子鍛鍊得更強壯些,不會動不動就生病。
“真真……”沈時好鼻子發酸,她還以為這輩子都見不到妹妹了。
沈真真在沈時好伸出手的瞬間,整個人驚懼地往李嶼恒身後躲了過去,害怕惶恐地看著沈時好。
“你要對真真做什麼?”沈夫人尖叫一聲,用力地掐住沈時好的胳膊,將她用力地推了出去。
沈時好措手不及,撞到旁邊的桌角,她吸了一口涼氣,一陣劇痛從腰間傳來。
“真真好不容易纔找回來,你離她遠一點,若是再敢對她做半點傷害的事,我會跟你拚命的。”沈夫人將沈真真抱在懷裡,不顧旁人在場,把沈時好當仇人般斥罵著。
沈時好微微蹙眉,眼中的激動漸漸冷卻,她淡淡地說道,“我隻是想跟妹妹說幾句話。”
“不必了,你在這裡隻會讓真真想起小時候被你傷害的事,你走吧,我不該對你心存幻想,若你有半點悔改之心,這輩子都該懷著對真真的愧疚活著。”李嶼恒冷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