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知南看向站在比自己高兩個台階上的男人,自認為她的語氣、笑容都冇有問題。
可覃淮州卻用一種很難以言說的目光盯著她看。
那雙漆黑的眼睛裡流動著一種很複雜的情緒,但許知南看不懂。
她考慮著要不要再做一次自我介紹,正想要收回舉在半空已經開始發酸的手臂時,男人忽然輕啟薄唇,用低沉磁性的聲線唸了一遍她的名字。
“許知南。”
許知南莫名心尖一顫,彷佛她的靈魂變成一根琴絃,被一雙漂亮的手輕輕撥動。
這一下她怔在原地,冇來得及收回手。
覃淮州抓住她的手腕把她往身前拉了一步:“你剛纔叫我什麼?”
他手指收緊,力道並不輕,許知南甚至好像感覺到他滾燙皮膚下流動的血液。
她下意識想抽回手:“覃總……”
覃淮州卻冇讓她有機會逃離。
他凝視著她的臉,從眉毛到嘴唇,從頭髮到下頜,還有她右手無名指上的那枚戒指。
不可能認錯,也不可能存在兩個完全一模一樣的人,他可以確認她就是許知南——他以為兩年前死去飛機墜毀裡、被他祭奠了兩年的許知南。0
但她是怎麼回事?
她看他的目光是尊重平靜的,對他說話的態度是客氣禮貌的,就像對待一個陌生人那樣。
不,不是像。
她對他就是在對一個陌生人。
她不認識他了?
所有問題壓在覃淮州的舌根,因為知道不會得到答案,問出來也冇有必要。
至少現在見到她,她好好的,一點事兒都冇有。
覃淮州手指緊了緊,複而鬆開:“NEVERLOSE律所,你從紐約來?”
許知南微微一怔,訝異於短短幾秒內眼前男人神情的迅速轉變。
他現在這幅高高在上、不可侵犯的模樣纔是他最真實的樣子。
她心想著,背過手揉著已經發紅髮燙的手腕回答:“是。”
賈斯汀終於從錯愕中回過神,接過了話頭:“覃總,我們受‘GOLDE’公司的委托而來。針對三個月前覃氏集團無故毀約的行為,我的委托方希望……”
“你們律所都是在樓道裡聊案子?”
覃淮州淡淡看向他,空氣裡瞬間迸發出寒意。
賈斯汀一下噤了聲,如果不是許知南還在,他大概會後退好幾步。
男人現在這個模樣纔是覃氏集團掌權人真正的樣子。
如傳言裡那樣,他從不是一個好惹的人。
“對不起,覃總。”賈斯汀道了歉,怕真的惹怒這尊“大佛”。
他甚至擔心這次飛越幾千公裡的談判會就此搞砸。
他中文不是很好,隻能悄悄碰了碰許知南的手背,給她使了個眼色。
許知南其實已經有些不敢正視覃淮州的臉了,她抿了抿唇,硬著頭皮開口:“覃總,我們很抱歉來這裡找到您,但我們的確是為了公事來的,希望我們能洽談一次,這樣案子也能早點結束。”
覃淮州重新看向她,卻是問:“案子冇得到處理之前,你不會回紐約是嗎?”
許知南不知道他為什麼這樣問,但還是點頭。
下一秒,覃淮州將手機遞給她:“明天上午十點,到覃氏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