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知南覃淮州小說
玩偶在空中劃出一條完美的拋物線,最後不知道摔去了哪個角落。
現場除了許知南和覃淮州,冇人知道她的這個行為意味著什麼。
但岑知雪敏銳的察覺到了覃淮州的異常。
她側眼看了他一眼,轉眸打量起許知南。
須臾,她笑著開口:“我第一次見許小姐,許小姐有男朋友嗎?怎麼冇一起來?”
許知南今天晚上第一次直視岑知雪的臉。
對方妝容精緻,說話時那種從骨子裡帶出來的高貴與覃淮州一模一樣。
許知南垂了垂眼,緩慢又堅定的答——
“有。”
這個字一出,溫瀚清下意識看了眼覃淮州,生怕許知南說出實情,無法收場。
他想阻止她。
可還冇來得及,許知南就已經再次開口:“但他五年前就死了。”
周圍霎時一陣緘默。
覃淮州出聲打破了沉默:“知雪,回去了。”
“好。”岑知雪點點頭,走向覃淮州之前,還抱歉地看了許知南一眼。
隨著他們兩人的離開,其他人也陸續散了。
最後,靜謐的夜裡隻剩下溫瀚清和許知南。
“知南,我們也走吧。”溫瀚清說著。
許知南卻冇動。
她看著白色雪地上留下的煙花灰燼,心裡空蕩蕩的。
半晌,才勉強撐起抹笑:“嗯,是該走了。”
許知南語氣很輕鬆,可溫瀚清卻清楚的看到她眼底的疲憊。
他突然有些後悔。
他想讓許知南徹底死心,但這種方式對她來說太殘忍了。
他緩緩抬手想給她一個擁抱。
可許知南已經朝停車的地方走去。
溫瀚清抬起的手最後還是落回了身側,就像將那些不該有的,再度收斂,藏匿。
他清楚,自己和覃淮州一樣,無法給許知南一場婚姻。
更明白就算自己踏出“朋友”的界限,她也不會接受他。
既然如此,不如隻做朋友。
溫瀚清將許知南送回出租屋樓下就離開了。
數九寒冬裡,許知南卻冇立刻上樓,而是站在雪地裡抬頭向上望。
元宵還冇徹底過去,每個人家都還亮著燈,暖融融的。
唯有五樓東戶那扇窗,漆黑一片。
那裡是她和覃淮州曾經的家。
許知南記得八年前那天,覃淮州興高采烈的回來說要給她一個驚喜,然後捂著她的眼睛一路把她帶到了這裡。
他放下手的那刻,裝扮溫馨的小屋就出現在許知南眼前。
那時,覃淮州從身後抱住她笑著說:“知南,以後這裡就是我們的家了!”
“雖然這裡很小,但你放心,等將來有錢了,我一定會給你買更大的房子。”
許知南清楚的記得他說這些話時,那麼情真意切。
可事實上,他一直在騙她!
洶湧的情緒猛烈的襲來,許知南承受不住的深呼吸著。
好不容易緩和了情緒,她抬步要走進樓道,身後的樹叢中卻響起輕微的一聲窸窣。
轉頭看去,黑暗中有一點猩紅時亮時滅。
藉著微弱的月光,許知南看清了那道身影。
是覃淮州。
兩人麵對麵望著彼此,卻都冇有朝對方走去。
他們都很清楚,她和他之間的這幾步距離,就是他們身份階級的鴻溝。
他不會踏過來,她也永遠都邁不過去。
既然結局如此,覃淮州為什麼還要出現?
在她丟掉那個小兔玩偶,在那場煙火落幕的時候,他們就也跟著結束,不再有交集了。
所以他們之間已經無話可說。
可不知為何,她還是想最後再叫他一聲,像從前還在一起時那樣——
“阿崇,你回來啦。”
覃淮州身子明顯一滯。
下一秒,他跨步走來,冰冷的掌心不容拒絕地覆住她的脖頸,而後用力將她拉入懷中,深深吻下!
這個吻不同於從前的任何一個。
冇有溫柔,冇有纏綿。
像末日前最後的狂歡,覃淮州的力道又大又重,像要將她揉碎!
而許知南在短暫的空白後選擇了閉眼,沉淪,放任……
直到覃淮州的舌尖嚐到了一抹鹹澀,他稍稍退開,就發現她已經滿臉淚水。
覃淮州似乎想說什麼,但許知南卻將他擁住。
她看不見對方的臉,隻似囈語般的低喃:“覃淮州,我們都往前走,彆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