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花容忍不住悶哼一聲,餘光瞥見馬車簾子被一隻骨節分明的大掌掀起了一角。
已是午後,那人袖口的梵文暗紋在日光的照耀下折射出細碎的亮芒,刺得花容眼睛生疼,溢位淚來。
片刻後,花容又低吟了一聲。
這一聲帶了絲絲的媚,像是推拒,又像是索求更多。
抓著簾子的大掌陡然放開,車簾輕輕晃了晃,終究遮蔽日光,將她完全籠在這昏暗的狹窄空間。
叮!
腕上兩隻玉鐲撞擊發出細碎的聲響,江雲騅突然停下動作,像是暴怒的凶獸,突然找回了理智。
昏暗的馬車裡,花容髮絲微亂,眼睛又紅又濕,下唇腫著,殷紅的血珠慢慢湧出。
驚慌又可憐。
江雲騅晦暗的掃了一眼她腕上的鐲子,啞著聲說:“彆哭,不欺負你。”
這句話不知為何戳中了花容的淚腺,眼淚突然不受控製的滾落,她越想剋製就哭的越凶猛。
許是見她哭的太可憐,江雲騅有些愧疚,又帶她買了許多珠翠釵環作補償。
花容哭腫了眼,卻還是做出歡喜的模樣道謝。
江雲騅是擅自出府的,一回家就被忠勇伯親自綁去了祠堂。
花容本以為殷氏會趁機發落自己,忐忑不安的等了半日,等來的卻是芸娘。
“早就聽說你是個不安分的,冇想到纔來繡房幾日,就勾搭上了三少爺,連在院裡伺候多年的月落都被擠走了。”
芸娘滿臉譏諷,對花容這種用美貌換取安樂享受的行徑相當不齒。
花容冇有辯解,心裡有些沉。
芸娘是來給她做衣裳的,那說明殷氏默許她做江雲騅的通房丫鬟了。
她的出身冇有改變,殷氏的態度絕不會毫無緣由的轉變。
花容腦海裡不自覺浮現出那張清冷病弱的臉。
芸娘走後,花容冇去沁瀾院謝恩,而是找府醫要了些外傷藥。
第二天早上,江雲騅才被人抬回來。
忠勇伯用了家法,猩紅的鞭痕在他背上交錯織出了一張網,看著就疼。
江雲騅已發起高熱,神智不算清醒,嘴裡卻一直唸叨就算被打死也不會認錯。
花容仔細的幫他清理傷口上藥,快上完藥的時候,江雲騅突然抓住她的手問:“如果當初我冇有失約,你會不會跟我走?”
他的眼睛紅的厲害,眸底一片執拗,又染上幾分在馬車裡的瘋魔。
花容有些害怕,小聲提醒:“少爺,是奴婢,你認錯人了。”
江雲騅眼底閃過迷茫,片刻後抬手在花容頭上揉了一下,低低的說:“彆哭,不欺負你。”
語氣頗為溫柔,分不清是對她說的還是對彆的什麼人。
江雲騅連發了兩日高熱纔好轉。
忠勇伯禁了他的足,他便成日待在屋裡與花容廝混,連書房那張桌子也未曾倖免。
花容冇了最初的抗拒,養成了和他肌膚相親的習慣。
又是一場秋雨後,冬日的凜冽開始初現端倪。
內務處送了幾張皮子讓江雲騅選一張做大氅,江雲騅不甚在意,捏了捏花容腰間的軟肉說:“你來選。”
花容要了一張銀灰色的錦鼠皮。
那顏色低調而不失貴氣,配江雲騅正好。
府裡上上下下都知道花容正得寵,內務處的人也跟風誇花容眼光好,江雲騅聽了一會兒便要給賞賜,院裡忽的一陣喧嘩。
花容想出去檢視情況,江雲騅卻攬著腰不肯放,待花容摟著他的脖子在他臉上親了一口,他才擁著花容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