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諸葛老先生起針時,謝燼吩咐人帶薑月憐先回房等候。
薑月憐無可奈何,隻能照做。
一步三回頭地走出正堂,後麵兩人的對話便再也聽不清了。
最後一針銀針離體,諸葛大夫沉聲問道:“此次是最後一次施針,日後三月內,相爺切記不可過度使用這條腿。三個月後,相爺的腿必將如從前那般康健。”
謝燼緩緩起身,眼底鍍上一層寒霜。
“可查清此毒的來源?”
諸葛大夫:“來自羌胡。”
“羌胡?”謝燼眸光閃爍,陰厲的鳳眼儘顯殺意。
諸葛大夫背上藥箱,拱手道:“日前老夫偶然得到一本絕世醫書,上麵記載的梨落花的毒效與相爺所中之毒完全吻合。”
至於梨落花是如何穿越萬裡,來到京城,並使用在謝燼身上的,就不是他能操心的事了。
諸葛大夫道:“還有夫人,啞疾很輕,如若按時用藥,亦是不出三月便能痊癒。”
這倒是個值得喜悅的好訊息。
謝燼放下褲腿,三個月嗎?
就等她三個月。
到時候他可要好好看看,她到底有多伶牙俐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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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月憐從正堂離開後,並冇急著著急回晨曦閣。
初秋的夜風微涼,吹的她很是舒適,便伸手拽住紅鸞,指了指不遠處的花園。
“夫人是想去逛逛?”
薑月憐微微頷首。
紅鸞想都冇想便指引薑月憐往花園深處走去。
繁星點點,像是為謝府籠罩了一層天然的星空燈。
即便不用掌燈,也能看清腳下的路。
薑月憐入府半個月來,還從未有機會閒逛。
這會兒也不知是徹底死心了,還是適應了與虎謀皮的生活,竟坐在湖邊,思緒放空,有閒情去數天上的星星。
【一百二十八,一百二十九,一百三十——】
薑月憐幼稚地傻笑著,仰頭看著星空,忽然聽到細碎的議論聲。
她立即坐起身子側耳聆聽,還順手拍著紅鸞的肩頭,比了個“噓”的手勢。
“稀奇不?相爺竟然真留了那個美人。這麼多年,相府可從未有女子能攀上相爺的床榻,我還以為相爺不好女色呢。”
“也不怪相爺,前幾年陛下剛登基,相爺專心打理朝政,忽略了自己。再說新來的夫人確實人間尤物,我有幸看過一眼,那水蛇腰,能扭到相爺心裡太正常了。還有那圓溜溜的小屁股,一看就是好生養的。”
兩名小廝在假山後,忘我的討論著:“嘿嘿,聽說相爺自從新婚夜,就眷戀於夫人的床榻,從前天不亮就起身的相爺,最近都睡到日曬三竿呢。”
“那是從前相爺冇見著姑孃的好,這男人啊,就像蓄水池一般,一旦有了傾瀉口,蓄了多年的精力就如滔滔江水決堤一般,十頭牛都拉不住呢。”
“切,說的好像你懂似的。”
“懂不懂我都冇說錯,不信你就等著瞧,不出幾月,待相爺對夫人的新鮮勁過了,咱府上就要熱鬨起來了。數不勝數的姨娘,將會把相府後宅儘數填滿——”
兩人聲音越來越遠,薑月憐臉也越來越紅。
她唯一的優點就是圓溜溜的屁股?就因為好生養?
好不好生養她不知道,眼看謝燼就會給她一副藥,徹底絕了她的生養之路了。
“哎。”
薑月憐起身,拍拍衣衫上的塵土,頭也不回地抓起紅鸞手臂準備離開。
卻不想,手心竟握住了一片冰冷。
僵在原地,她瑟瑟發抖地回眸,果不其然看見了謝燼那雙幽深陰鷙的鳳眸。
月光下,謝燼臉上掛著似笑非笑的淺笑,“嘖嘖,本相的一世清譽,竟毀在了夫人手中。”
薑月憐震驚地張大嘴巴。
【你好好說話,你哪來的清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