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昭儀這次冇說謊,哪怕提起謝燼的名字,心底也有些不自然的打怵。
“我也是心急你彆得罪了謝府的人。那薑月憐就算混的再風生水起,也估摸著活不過半年了。你說你,這麼精明的生意人,還至於跟一個將死之人過不去?”
薑月憐能在謝燼手上存活多久,不管是在宮外還是宮內,都架起了小賭注。
有一個月的,也有三個月,但最多的也不過是半年而已。
就連賀昭儀,也下了十兩銀子做賭。
賀雙清冷笑,“最好是趕緊死!我就見不得那對賤人生下的野種好過!”
被賀雙清一耽擱,薑月憐來到太和殿的時候,謝燼那神態好似已經在殿門口等候多時。
文武百官攜眷在他麵前跨進殿門,連大氣都不敢喘一聲,紛紛垂頭疾步。
從薑月憐一現身,謝燼就看見了她。
狹長的鳳眸微微眯著,緊緊盯著她越來越近,直到來到身前時,謝燼垂頭看她拘謹的模樣,淡淡問了聲:“在宮中迷路了?”
薑月憐搖頭。
剛剛太過詫異,以至於她竟然忘記問賀雙清為什麼會出現在宮裡。
謝燼冷厲地目光瞥了眼青鳶,青鳶拱手道:“回相爺,進宮時夫人遇見了賀夫人,是以有些耽擱。”
“哦,賀夫人啊。”謝燼恍然,難怪她表情不大自然了。
兀自伸手去將她耳邊的一縷髮絲掖到耳後,謝燼淡笑著,“蛇蟲鼠蟻而已,不必在意。”
薑月憐:【我是在意她嗎?我是在懷疑她貿然出現在皇宮,背後肯定有什麼陰謀!】
她眉頭越皺越深,湊近謝燼小聲道:“相爺,賀夫人說她是被皇後孃娘召進宮中的。您說——”
“本相說不必在意。”謝燼打住了她的話。
薑月憐覺得他很臭屁:【無所謂,你會出手對不對?】
在心中暗諷了句,薑月憐生出一絲不好的預感。
可她卻冇能抓住。
整理好表情,薑月憐再次抬眸時,兩朵小梨渦淺顯,唇角的笑容好似意味著對謝燼的依賴,“都聽相爺的。”
謝燼不再多話,微微點頭,轉身帶著薑月憐走向太和殿。
這一幕,恰巧被剛剛到來的皇後所看見。
雙方人在殿門處撞了個正著,皇後視線飄向薑月憐,頻頻點頭,“看來本宮為謝大人找了個心儀的嬌妻啊。”
謝燼抬眸望向皇後,神色散漫,看不出丁點的恭敬。
“皇後孃孃的媒妁之言本相自當要回報的。”
皇後掩嘴輕笑,笑意卻不達眼底。
“本宮拭目以待了。”
話罷,皇後轉身踏進太和殿的一刻,唇角冷了下來。
這個薑月憐,果真是裝的!
她方纔明明見到薑月憐紅唇翕動,且謝燼給予了迴應!
可惡!
可惡至極!
膽敢跟她耍花樣?
眸色一凝,皇後的表情更加決絕,怒氣騰騰地走進太和殿。
任由她心中如何惱怒,薑月憐可看不到。
隻覺得謝燼那句“回報”大有深意。
兩人步入太和殿,喧囂的氣氛戛然而止。
即便薑月憐冇感受到任何一道直接的視線,卻明白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自己身上。
畢竟——
她可是身份低微的商賈庶女出身,搖身一變,成為京城中令人聞風喪膽的——相爺之妻。
自然會受到不少人的打量目光。
說不得,還有更多的人打著如皇後一樣的心思,想利用她來接近謝燼或者殘害謝燼。
可太看得起她了!
薑月憐腹誹聲,一字不差落儘謝燼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