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季尚書一番提醒,皇帝登時想起這麼件事來。
可沈將軍——
皇帝不著痕跡看了眼謝燼,沈將軍早已在兩個多月前被謝燼斬殺,他的孩子雖留有一名,可並非世家公子,這季尚書也不嫌棄?
與他同一想法的還有很多忠良之士。
紛紛垂下頭,對沈將軍緬懷的同時,對季尚書也極其欽佩。
兔死狐悲是大多人的心性,但能做到狡兔死走狗卻不烹卻少之又少。
皇帝哼道:“既是朕做主的婚事,皇後就彆插嘴了。”
他白了眼皇後,“好好的六宮不管,非要做什麼媒婆?”
皇後全心全意想拉季尚書下馬,不曾想竟忘記他家女兒已經被皇帝賜過婚。
臉色白了又白,訊息得來的太晚,令她一時間竟找不出個好姑娘來代替太傅孫女。
在她焦灼之際,端王柔和開口,“皇後孃娘也是一番好意,陛下切莫在意。本王也覺得該有個王妃坐鎮王府了——”
他的眼神重新落在謝瑜身上,“本王從小便受太傅教導,猜想太傅的孫女定有過人之處。鬥膽向陛下請旨,為本王與謝姑娘賜婚。”
皇後臉色徹底陰沉下去,日防夜防,依舊是冇能防住端王和謝燼的合謀!
同時把一切都怪罪在薑月憐身上!
既然早知道謝燼有這一手,為何不今早傳訊息進宮?
如此打了她一個措不及防,好一個端王,好一個謝燼,好一個薑月憐!
端王婚事,便算是定了下來。
人人恭賀端王的同時,也有不少姑娘對謝瑜投去了豔羨的目光。
但這始終是個小小的插曲,宮宴依舊繼續。
大殿內,歌舞昇平,宴正酣。
薑月憐難得閒暇,以為可以好好享受這份人生初體驗的上流社會宴席。
然而,目光往舞姬中那麼一瞥,竟讓她看見一抹熟悉的身影。
薑月憐神色一凝,仔仔細細打量舞姬中C位的那名女子。
她身穿露腰紅紗裙,戴著半麵珠簾遮麵,臂彎的綵帶隨著她的舞步飄來飄去。
搔首弄姿的舞姿快速變換,不妨礙薑月憐認出她的身份。
是她的嫡姐,賀明珠!
綵帶最後一次停落,正是謝燼麵前。
奏樂聲畢,賀明珠抓著那條輕盈的綵帶緩緩走來。
一雙明麗魅惑的眼睛,與薑月憐倒是有三分相像。
她淺笑地伸手取下珠簾,露出一張同是姝麗無雙的麵孔。
“民女賀明珠,見過謝大人。”
謝燼眉梢輕挑,抬眼看她,用帶有天塹般的疏離反問:“本相認識你?”
賀明珠美目一彎,衝謝燼福了福身後,又轉頭看向薑月憐,“妹妹,好久不見,彆來無恙?”
賀明珠也是個美的。
到底傳承了她憐人父親的優良基因,眉眼間,是有幾分和薑月憐相同的魅惑氣質。
更有,賀明珠被賀雙清捧在手心裡嬌養長大,後天修煉出來的氣質,比薑月憐多了幾分自信在其中。
隻是——
在啟國最高逼格的宮宴上,她一身紅色紗裙,還露腰露肩的,多少有點丟份!
薑月憐生花一笑,沙啞的聲音裡儘是滄桑,卻不妨礙她對賀明珠的諷刺。
“剛就覺得像是姐姐,冇想到還真是姐姐。姐姐何時成為舞姬了?妹妹為何不知?彆說,這身衣裳還挺適合姐姐的。”
賀明珠眼底閃過一絲冷意,隨即莞爾笑道:“想不到第一次聽妹妹開口說話,竟是這樣的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