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月憐當夜就被謝燼用被褥包裹成一個大粽子,好比清宮小主侍寢那樣,扛在肩上,帶去了他的晨曦閣。
謝燼對張管家下令,日後薑月憐就住晨曦閣。
張管家就說薑月憐是個有手段的,這麼快便“晉升”,對薑月憐不免又高看了幾分。
他低眉順眼的退下準備,將薑月憐的隨身物品都搬運到晨曦閣中。
香巧和香茗聽到這個訊息又驚又喜。
手忙腳亂地收拾行囊,興奮於這麼快就打入敵人內部,臉上的笑容藏都藏不住。
“張管家,我家夫人東西不多,隻帶幾樣換洗衣裳就行了。”
“既然不多,那便交給我吧。”
香茗一怔,抱著包袱站在原地,“怎好麻煩張管家?奴婢自己拿著便是。”
“嗬嗬。”張管家搖頭輕笑,鄙夷的眸光落在香茗臉上,“晨曦閣可是相爺的院落,憑你們兩個也想進去?去刷恭桶都不夠資格。”
話罷,張管家奪過她懷裡的包袱,斜著眼睛離開了。
香茗香巧久久不能釋懷,這就和薑月憐分開了?那日後她們守著這空空如也的院子,有什麼用?
還有,張管家那輕蔑的態度是幾個意思?
讓他笑——早晚有一天會拔光他所有的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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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月憐亦是喜憂參半。
少了香巧和香茗兩個碎嘴子在身旁,她倒是清淨了。
可謝燼這個陰晴不定的瘋子,時不時就抓她過去戲弄。
不是要她寫幾個字看看,就是讓她給他捏腳。
今兒又抓她給他畫幅畫。
薑月憐筆力有限,但能精準的抓住重點。
那簡筆畫上,一張濃眉大眼的漫畫臉,還擁有著八塊腹肌,著實吸睛。
更引人注目的是,薑月憐不知不覺的將右腿畫短了一截——
謝燼饒有興致地看著那幅畫,眼眸閃過一絲危險的精光,“畫的甚好。”
薑月憐後怕地笑了笑。
謝燼坐在桌案後,放下畫卷,“不知晨曦閣住的如何?比之鳳棲宮,可還舒坦?”
【舒坦,那床又寬又軟,我腰也不疼了,腿也不酸了,一口氣都能跑二裡地了。要是你夜不歸宿,就更完美了。】
站在謝燼身旁,薑月憐雙手交握在小腹前,唯唯諾諾的點頭,像朵嬌羞的小雛菊,對他滿是依戀。
謝燼垂下眼睛,冇再說什麼,拉她坐在自己的腿上,閉眸將下巴搭在她的香肩處,貪婪地吸吮著獨屬於她的香氣。
薑月憐是一動也不敢動。
偶爾還要含羞帶怯的縮一下脖子,算是迴應他的“恩寵”。
房間靜謐,偶有細碎衣料的摩擦聲音斷斷續續。
一切正水到渠成的往曖昧方向發展著,輕微的敲門聲打破了這場無聲的前戲。
謝燼的手掌還遊離在她的腰封上,解開釦子的手忽然頓住,沉下臉來,眼神冷厲。
“何事?”
張管家:“相爺,宮中來人宣懿旨,賀昭儀對夫人甚是惦念,鬱出病了。皇後孃娘於心不忍,便下旨召夫人進宮,解解昭儀娘孃的鄉愁之苦——”
將話語傳達完畢,張管家背脊的衣衫都被冷汗浸透了。
誰能理解他此刻的心情?
剛剛相爺的語氣,簡直如寒冬數九的暴風雪一樣滲人。
謝燼收回手,彎起唇角湊近薑月憐的耳尖,“賀昭儀還挺心疼夫人的。”
【心疼個鬼!入京前都冇見過賀昭儀,明顯是皇後打出的幌子,我不信你看不懂。隻可惜啊,住進晨曦閣這麼久,除了你的身子,其他我一概不知。進宮該如何應付老妖婆啊——】
薑月憐在心底暗歎,慢條斯理地整理衣衫,等待謝燼發話。
謝燼鬆手,從懷中將她釋放。
隨手拿起她剛纔的畫時,不小心帶下了原本在桌案上的一封密信。
但他好像冇看到,隻專心致誌地盯著那副畫,“速去速回。”
薑月憐福身以作迴應,順勢蹲下將那封信撿起重新放在桌案上。
信封上寫著“吏部尚書季懷光”幾個大字,她記住了。
雙眼放光,唇角掩飾不住喜悅。
管它內容是什麼,終歸有東西交差了。
腳步輕快地走出房門,薑月憐還很識趣地把門帶上。
房門關合後,謝燼放下畫,兩指捏著那封信件,無所謂地來回把玩著。
良久,兀自發出一聲輕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