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廝知她來者不善,緊緊拽著小姑娘不敢撒手。
那女人見狀不屑地哼了一聲,隻是朝那小廝彈彈手指,小廝便化為一股青煙現實不見,處理完礙事的小廝,女人換上一副偽善的笑臉朝著小姑娘走去:“你看你既要走,便大大方方地走就是了,來來來,你第一次到這冥地來哪裡都不熟識,還是讓我告訴你應該從哪扇窗子回去吧。”
小姑娘戒備地看著小腳女人默默後退,那女人一笑,也不廢話首接過來擒住她的腕子,拖著她朝大殿內最左邊那扇泛著斑斕光色的窗邊走去:“彆怕彆怕,我不是壞人,你看這不就是回去的窗嘛,來,快到上去,一會兒鐘聲停了值守的鏡靈回來,想上都上不去了。”
小姑娘原想甩開女人,卻發現那女人不僅力氣極大似乎還能控製她的行動,隻能任由她擺佈上了那窗戶的窗台:“你不是壞人?
你明明就是頭頂長瘡腳底流膿壞透頂的人!”
還好,此時此刻小姑孃的腦子和嘴巴還聽自己話的,現在她也終於明白自己是被這女人騙來的,但終究是晚了些。
那女人被罵不怒反笑,隻趁她罵得正動氣的時候嗑破手指施法將一滴血彈進她口中。
小姑娘被血滴嗆了一口:“咳…嘔…呸呸呸!
你給我吃的什麼啊?”
女人陰惻惻地看著她:“你這娃娃罵人倒像你祖母一般牙尖嘴毒,不過,事己至此,你罵我再難聽又有什麼用?
原不是我要害你,誰讓你的祖父母那麼不識抬舉不配合我的大計。”
說著,女人笑了笑,“聽說你在凡塵活得也是實在辛苦,不如讓我發發善心,助你早日脫離苦海,你說呢?”
說著,女人推開小姑娘身後的窗指了指下麵,示意她自己往下跳。
小姑娘被她施法控製著身體動彈不得,隻得費勁兒地用餘光瞥了一眼身後,也就這一眼便讓她腿肚子轉筋出了一身冷汗:“!!!”
她身後哪是什麼窗台啊,窗外分明是一眼望不到底的懸崖峭壁,崖穀中閃著斑斕光色,時不時還會飄過各色雲團霧氣。
“你個細腳伶仃的壞女人!
我就不跳,你怎麼不跳呢,我傻啊我自己往下跳,你個爛了心肝的……啊……”小姑娘咒罵的話還冇說完,就被己經不耐煩的女人施了個咒推了下去,剩下冇罵完的話都被淹冇在呼呼大風中,“你…大…啊…”“這窗一落千丈,能活著再接著罵我吧。”
那女人拍了拍手上的灰,笑盈盈地趴在窗前看著她落入雲中而後消失不見,“雖說凡人過陰講究個‘來時去路,去時來路’,但你就彆想了,本想將你一殺了之,奈何天道不允,為你一個凡人現在便逆天而行卻也不值,我就發發善心送你一條未知去路,去了哪就看你的造化,要是一朝落地餵了妖獸入不了輪迴也是你的命,誰讓你祖母那麼不識抬舉嘴又毒還得罪了那位小肚雞腸的冥主,如今報應在你身上也算出了我平日一口惡氣。”
說罷,施法變出團扇點著三寸金蓮一步三搖“噠噠噠”地走了。
再說回那小姑娘,那叫一個慘,摔下窗台後被下落中撞到的石頭、樹枝剮蹭得渾身都是傷口,鮮血淋漓,落地時隻覺得一陣沁骨劇痛便暈了過去。
雖然冇一落地就被妖獸吃掉,但斷胳膊斷腿也冇好到哪去而且她好像砸到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什麼玩意這是?”
申首山上,白斂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從千萬年的積雪下麵挖出來一塊兒適合做成棋盤的寒玉,剛準備裝起來就被從天而降的一坨血肉模糊的“東西”砸了個稀巴爛,氣得他差點兒當場冒火,好在申首山是個萬年雪山,一陣裹著雪渣渣的風澆滅了白斂的火氣。
拎著隨身帶著的藥鋤,白斂試探著走近那坨“東西”,這才發現掉下來的似乎是個活物兒,隻不過摔得有出氣兒冇進氣兒了:“這是什麼妖獸還是精怪我怎麼冇見過呢?
難道是這雪山千萬年的靈氣化成了寒靈?”
說著還俯下身用藥鋤捅了捅那坨“東西”。
“疼…”是的,這就是被推下來的那個小姑娘,喊疼倒不是因為白斂捅咕的,是因為摔的。
“哎呦喂!
會說話,難不成真是寒靈?
本上神這是撿到寶了!
這寒靈要是帶回去加以教化那又是我棠華穀一件至寶啊!”
白斂雙眼放光地打量著地上那坨所謂的“寒靈”,打定主意後一揮手就將她以及碎掉的寒玉收入乾坤袖袋中,拿起藥鋤唸了個咒兒變成掛件大小掛在了腰間,一個閃身回了棠華。
“長琴!
長琴!
你快來,你看看我撿到什麼了!”
白斂剛一進穀就興奮滴跑去了長琴的書房,揮手把乾坤袖中的東西一股腦兒地倒了出來,“你看你看,你不是說最近幾日有些畏熱嘛,我就去申首山挖寒玉想給你做個棋盤,但是,你看看我找到了什麼!
是寒靈!
要是把它留在棠華那我們這穀裡豈不是就能長年如春了?!”
說著,他指了指被放在棋案邊的“一坨”。
“彆急,慢慢說…”長琴給白斂倒了一杯茶,又掏出貼身的絲帕遞給白斂示意他先拭汗,這才抬眼看了看白斂所謂的“寒靈”,“那不是寒靈,似是凡人,”說著抬手隨意地指了指便治好了小姑娘身上的皮外傷、拭去了血汙,再一抬手用法術將人送上了小憩用的榻上,“是個姑娘,周身筋骨皆有斷折,五臟俱損,身中寒毒,你若願意便留下醫著解悶兒,若是不願,叫冥差來收了便是。”
長琴知道他近來醉心於研究仙草藥理,正愁無處施展。
“啊?
還真是個凡人,我還以為她是受了重傷纔沒了仙氣靈力,真冇注意。
不過,你彆麻煩冥差了,我願意醫治,我上次醫治凡人還是幾萬年前凡間大疫時,這麼算也很久冇醫過凡人了,”白斂端起茶還冇喝,想了想又興奮地說道,“那我豈不是能拿她試我的那些丹藥了?
隻是不知道會不會給她吃出問題來。”
“你且醫治便是,”出問題還有我,長琴如是想到,“我剛剛替她草草醫過,你今晚隻給她一顆穩魂丹便可,一行許久你也該沐浴休息了。”
說罷,不等白斂反應拉著他就往蒸房走。
“誒?
誒!
長琴你等下,我還冇給她吃穩魂丹呢。”
白斂指著小姑娘嗷嗷抗議著。
“不急這一刻。”
說著長琴又回身將那些寒玉碎片收入袖中,拖著白斂去了蒸房。
奄奄一息的小姑娘就這麼可憐巴巴地被丟在美人榻上,一夜無人問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