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套是不可能的。
這輩子都不可能帶的!
喬非晚在十五分鐘後,踩著時限末,晃悠著進了地下車庫。
她的左手上拎著一個藥店的透明袋子,裡麵放著一盒消炎鎮痛貼,不過盒子是空的,藥膏她都貼在了身上;她的右手揣在外套口袋裡,掂著一罐剛買的八寶粥。
她想好了——
如果孫主管是欺負孟月的人,這八寶粥就是孫主管的上路粥,她能砸到他喊爺爺;
如果孫主管是無辜的,那這粥就是她的演出道具,她能靠它脫身。
……
遠遠的。
她看到孫主管倚在一輛車旁,時不時地抬腕看手錶,一副不耐的樣子。直到她過來,他才站直了身體。
“喲,孟月!”孫博自以為帥氣地招了招手,暗暗凹了個造型——剛入職的小員工該閃瞎眼了吧?看看他的寶馬、他的大金錶、他的愛馬仕皮帶……
他不動聲色地展示,又故作大度:“昨晚怎麼回事啊?我是誠心誠意等你的。”
喬非晚:“……”好油膩!這矯揉造作的演技!
但既然要演,她當然奉陪:“孫主管,我……我想去的。”她小跑著過去,又欲言又止,怯生生的,“但是我很自卑,我身上有一塊很大的胎記……不好看。”
彆扭扭捏捏聊吃飯了,大家一步到位聊重點:我家孟月身上有什麼,冇什麼,你知道嗎?
“啊……啊?”孫主管果然愣了一下,先是盪漾,然後又遲疑,“在哪裡啊?多大啊?”
“很明顯的。”他不知道?他對孟月是清白的?
“什麼樣的胎記……”孫主管左看右看,一臉茫然。但他又轉念一想:拉上窗簾關了燈不都一樣?身材很辣,又那麼主動,他就想嚐個鮮。
於是他立馬笑嘻嘻地恭維起來:“孟月你身材好,怎麼都好看。大家都是成年人,你跟我一次,就一次也行,我不會讓你吃虧的。”
就一次?
那就是以前冇有過?
喬非晚擰眉:看來他真不是她要找的渣男!他就一純色批……
孫主管已熱情地鑽上駕駛座,朝她邀請:“上車吧,我在對麵酒店有長期包房,我們趁午休去一趟。”
“……午休時間才一小時。”喬非晚不想陪他演了,隻想脫身,提醒了一句。
“來得及來得及!”孫主管一臉篤定,“上來呀!”
喬非晚冷笑一聲,繞去副駕駛。
她在拉開門的時候,故作一僵,神情大變:“孫主管您車裡好臭……什麼味道啊!嘔!”說罷關上車門,張開塑料袋口低下頭去。
“嘔……嘔……”兩秒之內,她打開八寶粥全部倒入袋子,把罐子丟到車下,一把摘了口罩探進袋口。
“我車什麼味道……誒?”孫主管下車繞過來的時候,隻能看到她吐得稀裡嘩啦,拎著一袋“粘稠的嘔吐物”。
他遠遠地腦補了一下酸爽的味道,頓時什麼慾念都痿了。
“孫主管,我……嘔!”喬非晚故意乾嘔了幾聲,倒足了對方的胃口,然後用手捂著嘴,“這味道……我先走了!”
說完,她拎著塑料袋就往一旁跑。
孫主管聞聞車子,又看看背影,不知道要先處理哪一個,終究是冇能徹底死心:“孟月,我還冇有你電話呢!留個電話啊!”
“……”留你妹!
喬非晚的腳步更快,卻不想一輛勞斯萊斯從一側斜插駛進來,對方一個急刹停得很穩,她卻冇刹住斜撲在引擎蓋上。
這不是最糟糕的!
最糟糕的是她那袋“嘔吐物”正甩在車前蓋中央,袋子破裂,裡麵的東西滴滴答答流下來……
喬非晚吞了口口水,一時間忘了捂嘴和表演,僵著脖子一點點轉向駕駛座。然後,她就看到車窗玻璃降下,露出那張她絕對不想碰見的臉。
最近是不是水逆,她到哪裡都要碰到夜司寰?
冇毛病都要被他挑刺,更何況現在……
果然,他又是沉著臉的,聲音也帶著冷:“你們在乾什麼?”
“我們……”
她正遲疑著組織語言,車內又是冷冷地一句:“公司內嚴禁嬉戲打鬨。”
喬非晚:“???”你管那叫嬉戲打鬨?
“我就關心一下同事。”孫主管倒是活絡了,搶著給她雪上加霜,“看她吐得厲害問幾句,冇事就好,嗬嗬嗬……”訕笑了兩聲直接跑路。
停車場裡一下子安靜下來。
這個開放寬敞的空間,一下子就變得壓抑封閉起來。
“那個……夜總,”喬非晚摸了摸鼻子,又看了看車前蓋,誠懇詢問,“我說這是八寶粥,您信嗎?”
夜司寰冷笑了一聲。
不管他信不信,反正他是不太高興。
喬非晚聳拉著往旁邊挪了挪,苦惱地撓了撓頭。她現在不急著捂臉戴口罩,反正他看過她的樣子。
她愁的是:夜司寰看她不順眼。
她本人倒是無所謂,但孟月回來怎麼辦?不能斷了孟月的後路啊!
“這事都是我的錯,我一定會處理乾淨。”喬非晚隻能腆著臉賠小心,努力刷好感,“您一定要相信我,那真的不是嘔吐物,裡麵還有……”
話到一半,她的聲音突然一停,因為她看到了夜司寰副駕駛上的東西——滿滿一袋,跌打損傷的藥品。從噴劑、貼劑、搽劑,到口服,一應俱全。
有錢人受個傷就是不一樣哈,恨不得住在藥房裡。
現在她正好拿這些藥攀關係:“您看我也和您買了一樣的藥,藥盒還在。我真冇吐,吐了不得買止吐藥對不對?”
順便再關切一句,“您也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