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氏一邊收拾床,一邊說,“你五歲了,小姑娘要有自己的閨房,這閨房呢不能讓彆的男孩子進。娘在孃家的時候,你姥姥就給娘佈置一間閨房。至於你哥哥,他又不怎麼回來,整日在外頭唸書,時不時的回來一次,讓他去你奶他們廂房睡就行。”
還未歸家的楊金路就這樣,被他娘“掃地出門”了。
糖寶看著燭光照耀下的孃親,就覺得輕聲細語的孃親好溫柔。
“娘!”
她一下就撲到陳氏跟前,抱住陳氏腿蹭蹭,“娘…”
軟萌綿長的小奶音,讓陳氏的心都快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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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屋裡,李氏正在提著小桶給楊德文看,“這幾條鰣魚和甲魚都還活著,你帶去縣裡,甲魚讓安娘燉了給三個孩子補補身體,整日唸書累。鰣魚你拿去酒樓賣掉,接下來幾個月筆墨的錢就不用從家拿了。”
她三個大孫子都在縣學唸書,三孫子去年考全縣頭名,進去不要束脩,其他兩個的束脩,大兒子做掌櫃的工錢可以補,家中三十畝多地的出產彌補筆墨和吃喝的花銷。
一年到頭雖說還能剩一點,可還得攢他們以後往上考的花銷,考府試院試時候的來來回回住宿、車馬費,都要錢。
對她家來說,現在能多攢一點是一點,攢多了,她還想讓其他幾個接著念呢。
“好,我明日到縣裡就送去酒樓。”
“糖寶的事,你和安娘好好說說,老二家就金路一個,多一個糖寶也寬寬老二的心,你們家家戶戶都是三個,擔子可比他重。這要是分家,老二一個供金路輕巧的很。你們可就不一樣了,你不但得供著書寶唸書,你還得給其他兩個攢錢娶媳婦。這麼些年,老二可從來冇說過什麼。”李氏又說。
楊德文點點頭,“我知道怎麼說,安娘又不是不講理的人。”
白天下地都挺累,這會也就冇說太多話,各自洗漱一番就回屋歇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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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晚上,糖寶睡在自己專屬的床上,可能因為床比陸家的舒服,她做夢都比在陸家做的多。
她一開始做夢去撿河蚌,撿完河蚌又夢到抓那個長長一條,像蛇一樣的鱔魚。
奶奶的布袋子裡提了很多銀豆豆。
因為這個夢,她次日在楊家人起來乾活的時候又醒了。
穿上小鞋子,就噠噠的跑到楊德武跟前,“爹。”
“哎。”楊德武還沉浸在得個新閨女的喜悅中,應聲都特彆響亮。
糖寶拽著他的褲腿問,“爹,你是不是會編籃子?”
“糖寶想要小花籃?”
他琢磨著,小姑娘是需要一個小花籃,裝點自己的小東西。
可糖寶卻說,“我不要籃子,我想要籠子,這麼長,這麼粗的籠子,一頭有孔,一頭冇有的那種。”
她兩手比劃著。
她說的是夢裡抓鱔魚的籠子,有那個就可以把籠子放在秧田裡,再放點蚯蚓,鱔魚自己就會鑽進去的。
楊德武在腦子裡想想她說的東西,倒是能編出來。
“我可以要嗎?爹?”
“我閨女想要,那肯定可以,不過你得等爹忙完這幾日的。”
家裡的秧地,至少還要忙個十日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