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鬱:“……我現在在思考,找你到底是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
宣賀無所謂地聳肩,他走到書桌對麵,相當隨意地坐在椅子上。
“比起這個,我倒是有一個嚴肅的問題。”
“你居然還有嚴肅的問題。”宣鬱不鹹不淡地刺了他一句。
宣賀這會兒倒是不在意他的態度,臉上又是那副似笑非笑的神情:“假如你真的從來冇有見過她呢?假如她不是你要找的那個人呢?”
宣鬱抬眼看他,眼睛漆黑深沉。
宣賀擺出了慣用的談判姿勢,他十字交叉放在下巴下,眼中的笑五分真五分假:“宣鬱,你知道我的意思,假如她以前冇見過你,但她卻準確地在你犯病的時候出現,甚至熟知你的弱點和軟肋……”
“我的弟弟,你不是一個優柔寡斷的人,你真的會把一個如此大的隱患放在自己身邊嗎?”
聽了這樣的話,宣鬱陷入沉默。
看著自家弟弟沉默的樣子,宣賀眼中的笑意一點一點消失。
他微微皺起眉,似是不解:“你真的陷入了愛情?我以為你隻是把她當成慰籍……你叫她菩薩,難道你會愛上神嗎?”
窗外的風在高空肆意地流淌著,明明荷花很遠,可宣鬱還是聞到了荷花的清香。
宣鬱側頭,望著窗外夜色如水。
他知道,他早就知道,他的感情早就發生改變。
他一直覺得他應該依偎在她身邊,他愛她,依戀她,信仰她,就像孩子眷戀母親,雛鳥依戀巢穴。
可他現在卻覺得不夠,他不想成為她眼中的孩子,他想站在她身邊,讓她的眼睛裡有他,最好隻有他。
宣鬱的手指無意識地敲著桌麵,像是在若有所思。
他語調很慢:“無論真相是什麼,我和她都不會分開,而且……”
他望向對麵的宣賀,嘴角勾起,眼睛是平和到可怕的:“你為什麼覺得,我不能愛我的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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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折雪醒來時,宣鬱已經坐在她的床邊。
見她醒過來,他便遞來一杯水,江折雪感覺手腳無力腦子混沌,索性就著他的手抿了幾口。
宣鬱看著江折雪慢慢喝著水,她垂著長長的睫毛,水浸潤了原本乾澀的嘴唇,讓嘴唇變回原本的緋色。
“折雪。”
“嗯?”
江折雪抬起眼:“怎麼了嗎?”
宣鬱搖了搖頭,又伸手捏著她的頭髮。
江折雪發現他真的很喜歡擺弄自己的頭髮,好像怎麼也玩不膩的樣子,就像一隻愛玩毛線球的貓。
按往常來說,江折雪肯定直接把他的手打開,可今天的宣鬱看著情緒不高,她仔細觀察了會兒,發現他眼下有一點淡淡的陰影。
“你怎麼了?精神不是很好的樣子。”
江折雪撐著臉看他:“最近睡得不好嗎?要好好休息哦。”
宣鬱隻是搖頭。
他不說話,江折雪隻能自己瞎猜是哪位不長眼的惹領導生氣。
想來想去,大概率是宣賀這位人才。
但冇辦法,這兩兄弟的相處方式大概就是在諷刺和鬥嘴間見縫插針地撒點親情。
江折雪習以為常,乾脆靠在床邊揉眼睛,自顧自醒神。
宣鬱默不作聲拉過她的手,不讓她這麼用力地揉自己的眼睛,他手指輕柔地揉捏著她的手,用這種方法幫她醒神。
瞧瞧,多貼心,要是以後宣鬱不當富二代,還能靠按摩發家致富。
江折雪靠在床邊,神情欣慰地望著宣鬱,莫名有一種吾家有兒初長成的滿足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