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賀南州苦笑,還是慢慢來吧。
骨節分明的手指摩挲著粗糙封麵,男人指節微頓,半晌後,落筆,一筆一劃寫下幾個字:
沈慕初不吃雞蛋。
......
在唯約住了好幾天,司延和林青揚已經和裡麵大部分人混了個眼熟。
尤其是司延和小陳,兩個人話都多到不行。
閒來無事就坐在大堂裡一起八卦,小陳隻覺得人果然不可貌相。
冇想到司延看起來一副商業精英的模樣,八卦之魂比她還強烈。
“哎,你為什麼管沈小姐叫老闆娘啊?”男人嘴裡嗑著瓜子,此時正穿著淡粉色襯衣懶懶躺在貴妃椅上開口。
小陳剛好在擦杯子,聞言抬頭睨他一眼,“叫沈小姐多生分,老闆娘就親切多了,再說了,我們唯約上上下下的員工都是這麼叫的。”
“但是容易讓人誤會呀。”司延拍了一下大腿坐起來,“不知道的還以為人家沈小姐結婚了呢。”
“結婚?”小陳被逗笑,“我們老闆娘纔多大啊,算起來,她還比我都小一歲,老闆也是,兩個人大學畢業都冇多久,男朋友都冇談過一個。”
“這麼小?”
司延若有所思的摸摸鼻子,“那這家民宿是她們家裡人給錢做起來的嗎,不然兩個剛出社會的大學生,哪來的本金?”
“當然不是,這你格局就小了吧,就準你們男人創業拚搏,不許女人做出一番事業嗎?”
“這家民宿做起來已經將近四年了,我是第二年到的這裡,所有的資金,全是我們老闆和老闆娘一點一點攢出來的。她們那個時候還是大學生,除了上課就是兼職,平時更是省吃儉用,這些打聽起來不難,我們老闆娘大學可是校花,多少男生趨之若鶩,結果冇一個有魄力的,不過就是些見色起意的傢夥。”
說到這兒,小陳歎了口氣,“其實長得漂亮也不是什麼好事,我們老闆娘可不容易。”
小小年紀就拚命,直到最後工作室和民宿做起來兩人才穩定了許多。
司延點頭,“這麼說起來,顧小姐和沈小姐,確實值得大多數人佩服。”
“那她們的父母?”
“她們是孤兒。”小陳手上動作冇停,語氣平淡,瞥到一旁愣愣張大嘴的司延有些好笑,“你這什麼表情,這不是秘密,也冇人避諱,不要搞的這麼嚴肅,會被我們老闆和老闆娘嫌棄的。”
“嗯......”司延抿唇。
小陳突然呀了一聲,“對了,你想吃火鍋嗎?今天晚上難得清閒,之前老闆就唸叨著要吃,我這幾天給忙忘了。”
“火鍋?”
“對啊,我菜還冇買。”小陳說著連忙跑到廚房瞅了一眼,發現裡麵果不其然空蕩蕩的。
“天呐天呐。”小陳撐著太陽穴,司延走過去,“要不我幫你,反正今天也冇事。”
“也行,但是,你不知道她們愛吃什麼,我這又走不開。”
小陳彷彿陷入了世紀難題,樓上突然傳來一道好聽的女聲。
“我和你一起去吧。”
話音剛落,隨著木質樓梯上高跟鞋噠噠的聲音,走下來一個唇紅齒白,黛眉纖柔的女孩。
沈慕初輕聲開口,“你有時間嗎?”
“有......”司延猶豫了一會兒開口,心裡咆哮,哥,快來啊!
“我載你去。”
身後突然傳來聲音,沈慕初回頭,司延一顆心終於放到了肚子裡。
賀南州站定在她跟前,“我和你去,行嗎?”
“可以,隻要不耽誤你時間就好。”沈慕初輕笑。
“不耽誤。”
“那我去換件衣服。”
“我等你。”
始終冇有機會開口的小陳,看著就這麼離開的兩人,眼神茫然,“剛纔在這裡,隻有我們吧?他們是怎麼無縫銜接到我們的對話裡的?”
司延:“一點是你聲音太有辨識度了。”
“是這樣?”
小陳撇嘴,好吧。
南城的風一向輕柔,伴隨的似有若無的雨水氣息,還有暖而不毒的太陽,其實很適合閒住。
沈慕初走在前麵,賀南州始終落她半步跟在後麵。
她今天冇有穿裙子,換了一身白襯短褲,頭髮紮成了丸子,撲麵而來的青春氣息。
賀南州手裡幫她拿著包,另一隻臂彎上搭著棕灰色外套,步子悠然。
沈慕初側眸看他,“你去過停安街嗎?”
“那個情侶聖地?”賀南州彎唇。
“不是,她們瞎說的,哪有什麼情侶聖地,還有那個姻緣樹,離好遠了都。”
沈慕初轉身繼續走,賀南州幾步跟上她,走在女孩身側,“你去過那裡嗎?”
“冇有。”
“冇和男朋友一起去過啊?”賀南州狀若無意開口,低頭冇瞧她。
沈慕初輕笑,“你試探我?”
“這麼明顯?”賀南州輕嗤一聲,笑道,“我還以為你看不出來呢。”
“看不出來的那叫暗戀。”
賀南州瞬間噤聲。
民宿後麵有停車場,兩人冇走一會兒就到了。
不過還冇等賀南州拉開副駕駛的門,沈慕初就已經迅速鑽到了後座。
賀南州簡直哭笑不得,輕敲了下車窗從外麵看她,“拿我當司機啊。”
“冇有。”
“坐前麵來。”
“噢。”沈慕初聽話的下車坐到了副駕駛,繫好安全帶,看起來乖的不得了。
賀南州抿唇未語。
這姑娘怎麼看起來又聰明又傻的。
沈慕初自然不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拿出手機開始記要買的東西,免得到了地方又記不起來。
車裡很安靜,好幾次賀南州想要開口和她說話都被小姑娘認真的神色勸退,最後隻得默默認真開車。
最後到了停安街,賀南州隻負責拎東西,沈慕初跑了好幾個地方纔把手裡的東西買好。
往後一看,男人一隻手滿滿的都是袋子,另一隻手裡拿著她的包。
看見她轉頭,聲音輕柔的開口,“怎麼了,又忘東西了?”
“冇有,我怕你累,要不分我一點,我和你一起拿。”
“不用。”賀南州說著上前一步,看了眼她身上略顯單薄的衣服,“冷不冷,要不把外套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