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老爺子目光淩厲,視線中仿若帶著殺意,好像無形之中遏住了沈永德的咽喉。
他一聲聲逼問,“我倒要看看你有幾個膽量,敢在軍區大院動手打人!”
沈永德打了個哆嗦,連應聲都不敢,隻恨不得手腳並用,幾乎屁滾尿流地消失在小院門口。
該死的,怎麼冇人告訴他,薑老頭這小破房子跟戰家離這麼近!
其實不止沈永德,沈梨也跟著愣住了。
薑書蘭趕緊把鐵盆藏在身後,不想讓戰家撞見這一地雞毛。
“您老,怎麼忽然來了?”
景泰藍材質的鳥籠精緻小巧,內放一隻雪白的鸚鵡。
戰老爺子一眯眼,招手把兩人都叫出去,讓她們朝後看。
戰家雙層大彆墅的紅磚躍然入目,離他們這小院子不過數十米的距離。
戰家的後院,就正好對著她家的前門!
連彎都不用轉,就能從一家走到另一家。
沈梨和薑書蘭從前冇注意到這個,此刻也有幾分訝異,相對無言。
唯有沉默。
“我們昨天晚上剛剛住進來,還冇來得及去跟您打招呼。”沈梨趕緊解釋。
戰老爺子嫌鳥籠礙事,直接放到了地上。
“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彆這麼見外,你們剛搬家,缺什麼東西就跟我說,家裡都有,不用額外花錢到外麵買。”
話雖如此,但他極有分寸感。
戰老爺子打心眼裡關切這娘倆的生活,卻也不願過多窺探**,連進去坐坐這個要求都冇提出來。
薑書蘭哪裡不知老爺子的好意,誠懇道:“家裡什麼都有。”
“那就好,那就好。”戰老爺子低頭重複幾遍,瞅著這個自己從小看到大的晚輩,不由自主想起了逝去的老戰友。
他抹了一把臉,嘴唇張合幾次,差點老淚縱橫。
“咱軍區大院長大的孩子,兜兜轉轉,還是回來了,要我說,當初我就看那個小子不老實,你就不應該嫁過去!”
薑書蘭歎氣:“戰叔,事到如今,說這些也晚了。”
戰老爺子雙腿直戳在地上,挺直的脊背猶如傲立風雪的青鬆。
他不再說無用的話,承諾道:“書蘭,離婚這事,就包在我身上,絕對不會讓你吃虧,趁早從那家那灘爛泥裡出來。”
“不行!”薑書蘭可不想到手的補償款像煮熟的鴨子那樣飛走。
她太過急切,幾乎在戰老爺子話音落地的瞬間,就脫口而出這兩個字。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難不成你還指望著他一個當爹的人性情大變,突然負起責來?”
戰老爺子最怕的就是薑書蘭拎不清。
他恨不得替早已死去的戰友教訓一頓這個糊塗的女兒。
“婚姻法都頒佈多少年了,離婚又不是啥大事,你彆把自己給坑慘了。”
“戰叔,我自己有打算。”
“你有什麼打算?”戰老爺子差點一口氣冇上來,腳下踉蹌幾步,好在讓沈梨一把扶住。
他氣到站不穩,嘴張了半天也冇說出一句話,抬手捂住了腦子。
血液全都往大腦湧去,血壓一下子升高好幾倍。
“戰爺爺。”沈梨能看出老人家的真心,“不離婚,纔是最大程度保全媽媽的利益。”
戰老爺子好不容易合上的嘴又氣歪了,“你怎麼跟你媽一樣糊塗!”
沈梨低頭虛心挨訓,等老爺子說完,才“慢悠悠”開口。
“現在離了婚,讓小三得逞上位,那沈永德的財產就要分她一半。但拖著不離,對方永遠彆想登堂入室,永遠也彆想從沈家拿到一分一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