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管家辦事尚算穩妥,在得了縉王之令帶人來收拾拾霜院的時候也已經讓人去成衣鋪子給明若邪買了幾套衣裳來。
這會兒明若邪正打開衣櫥隨便挑了一套新衣。
“之前不知道明姑娘要買奴婢,不曾準備滿月的份例,不過府中尚有奴婢的新衣,等會讓滿月到前院去領取就行了。”朱管家說道。
他本是過來跟明若邪報告烏鴉後續的,不過,明若邪看起來並冇有把這事放在心上。
“這邊冇有筆墨紙硯,滿月去領衣裳的時候能不能順領一套?”明若邪問道。
朱管家驚了。
明若邪是被丟在死人堆裡的,他們都認定她本來是個奴婢了,所以,一個奴婢說要筆墨紙硯,這不是一件很讓人震驚的事情嗎?
“明姑娘是要寫字?”
“不然,筆墨紙硯能吃?”明若邪瞥了他一眼,朱管家覺得她那目光像是在看一個傻子。
“是,小的會交代他們的。”
朱管家總覺得在明若邪麵前,他也莫名地有一種麵對主子的壓力。
“明姑娘,香草不能用了,還需不需要讓人伢子再帶幾個人過來供姑娘挑挑?”
“不用了,有滿月一個人就行。”
明若邪揮了下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不過,在他離開之前她又叮囑了幾句。
“去跟縉王說一聲,把月亮門鎖上,不要隨意過來串門,也彆隨便爬牆頭。”
這話,朱管家想來想去還是跟司空疾說了。
司空疾聞言嗤笑一聲。
“本王又不是那種會偷香竊玉的登徒子,就算是,她也得是個美人才行。”
就她長得那樣.....
“那個圓臉丫鬟,她給取了個什麼名字?”
“明姑娘說,就叫滿月。”
司空疾忍不住笑了出來。
人家臉長得圓就叫人家滿月?
倒是有趣。
“她可說了那個香草有何問題?”
今天這事,司空疾也怎麼都想不通。
“明姑娘冇有提起,看來也完全不關心香草怎麼樣了。”
司空疾微微攢眉。
看來,他得另尋個時機好好問問她。
“她不是要了筆墨紙硯嗎?待她寫了字,拿過來本王看看。”他倒想看看她寫的字能不能入眼。
說不定如同狗爬。
“是。”
這個時候,用了新名字的滿月正被明若邪一身的傷驚得不住地吸氣。
除了衣裳的明若邪,一身曲線玲瓏,肌膚勝雪,如白玉沐月,光華無雙,冇有半點瑕疵。
本該是這樣的。
但是現在這一具身體上卻是佈滿了深紅的傷痕。
那些傷痕像是用刀劃出來的,有大半傷口很深,有血凝固了,暗紅髮黑了,還有一些又滲出了鮮紅的血。
背後,肚子,腿,肩,手臂。
都是傷。
冇有傷的部位便是凝白如玉,毫無瑕疵。
本該如此完美的一具身體,現在全被毀了。
這樣的一身傷,該有多痛啊。
滿月覺得自己看著都痛。
“姑娘,這些傷會留下疤的。”
明若邪卻不以為意,“不會。”
她的身上,從來不會留下任何疤痕。
熱水淋下來,燙過傷口,痛得明若邪輕輕顫抖。
到底是誰把她傷成這樣,等她找出來,她會直接把人廢了!
在這樣的疼痛中,她纔有時間來理清過往。
明若邪是靜陽侯二夫人所出,出生時府裡突然飛來一群烏鴉,在產房上空盤旋不走。侯府老夫人深信這是不祥之兆,怕她壞了靜陽侯的氣運,命人將他們母女送到千裡之外的莊子。
十幾年來,靜陽侯府對她們母女不聞不問,靜陽侯更是忘了有這麼個女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