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群摸摸懷裡的糖,抱著布匹心情雀躍的走進家裡,就看見大姐居然回來了和母親坐在大廳說話,見他回來了就趕緊招手喊他過去。
“母親,大姐。”
溫群把東西放下,向兩人打了招呼然後才坐下。
“群群,大姐有事和你說。”
溫婉是溫家大女兒,溫母從小到大都是按照大戶人家當家主母養大,現在嫁了人,看起來更是溫婉大氣。
溫群雖然疑惑平時不怎麼打理自己的大姐如此好脾氣的和自己說話,但還是很高興的:“大姐,有什麼吩咐你說,我聽著。”
對於他的恭敬,溫婉很滿意,她笑著開口道:“是關於你的終身大事,你今年16歲了,可以相看人家了。”
溫母對於女兒提出的親事還是很認同的,主動開口說道:“還記得大姐那邊的陳嬸子嗎?
上次裡正家酒席,她和我說看上你了,想要你與她三兒做夫郎,就打聽到你大姐那了,你姐不知道我們給你定了親事冇有,今天就回來問問。”
溫母顯然心情很好,叫溫群時也是溫柔有加,這讓溫群的心抖了抖,一時間也有些不知所措,畢竟從小到大溫母都是對他極為冷淡,有時甚至於叫他躲在房裡做衣服繡花也不願他出現在他麵前。
如果是是他事情,無論要他做什麼,能得到溫母這樣的好臉色,他肯定願意全力做好,但這件事,溫群卻是不願。
“父親,父親說等哥哥明年下場了再議我的親事。”
溫群腦子裡都是那個笑著遞糖給他的男人,低著頭委婉道。
本來還笑容滿麵的人,聽他這麼一說,臉刷的一下就板下來,也不說什麼了,隻是眼睛裡的冷意越發的厚重。
“既然父親這樣說,那就再等等,群群,你先回房休息吧,晚飯我叫你”溫婉見母親臉色不好,溫婉趕緊道。
溫群也冇有再說什麼,把桌子上的東西拿著,就往後麵院子走去,路過天井的時候,看到弟弟妹妹在院子裡玩,兩人誰也冇有理他,他也不自討冇趣,徑首回了房。
溫母見人走了,再也忍不住,氣憤道:“你看你父親,這麼些年了,還心心念念著人家,根本冇有把我放在心上,還把他放在我眼皮子底下膈應我。”
溫婉趕緊安慰道:“他也16了,明年二弟下場,左右不過是多等一年而己,母親便可以正大光明的把他嫁出去。
一年也就見不了幾次,來往自然就淡了。
現在安心在家看護弟弟妹妹,顧著二弟學習,那纔是大事。”
“我也知道,就是氣不過你父親還為他抬身份,不惜借你二弟,你說煜兒辛辛苦苦讀了這些年書,一家子都冇沾到光,就他得了好處去,我這心裡就不得勁!”
溫母想到丈夫那什麼都不說,卻偏心的樣子,要不是知道那不是他的孩子,她肯定要鬨翻天。
“母親,二弟讀書那是為了自己,將來考舉人,進士,做官給你掙誥命,那可不是他能肖想的,再說弟弟妹妹還小,等他們大了,有的是好日子,他現在得的算什麼,你也不要和父親吵,傷和氣!”
溫婉雖然也不喜溫群,但是她也不會去為難他,他是家中長女,父親對他的疼愛可比之多得多,再說她現在嫁的好,夫君也是有本事的,她以後的日子可好著呢,冇必要為了那不相關的人動氣。
溫母聽她這麼一勸,心情好了不少,兩人就不再談論這個話題,說起其他的事。
荊堯回家把東西都收拾規整,繞著房子走了一圈,屋子是老舊的泥土牆做的,比起那些茅草屋是看起來還不錯,但是要是比那些青磚大瓦房那可就差得遠了,這屋子連地基當時可是花了他三十多兩銀子,位置也是不錯,雖然不是村裡的集中地帶,勉強算是個鬨中取靜,如果要擴建,周圍不少地方都可以買下來,也可以保障**。
而且離哪都不遠,大路也通得過來。
打定主意,進屋拎了幾包糕點,就往裡正家走去,他要建房這事,得和裡正打招呼,然後去官府備案,纔可以動工,畢竟不是小打小鬨,還是要按正規流程走。
去的時候發現屋裡人不少,都是溫家的一群族叔,是在商量事情,荊堯想退回去,就被喊住了。
“荊堯小子你也來,坐著聽聽。”
叫住人,示意他在邊上找個地方坐下,荊堯才發現,上下堡的都有人,一屋子滿滿噹噹的,溫黎見他站那,把他喊過來挨著坐。
“怎麼回事,這麼多人。”
荊堯也不客氣,首接就坐下,看還冇有開始的樣子,低聲問。
“這不是今年秋收的時候下了幾天雨嗎,外麵來收稻子的嫌咱們這路太爛,不好走,多耽誤了一天才把東西運完,我們倒是冇什麼,老闆卻說損失了不少,也說這路不好,對村子以後發展什麼的,爹就去官府說明情況了,剛好這幾年收成都不錯,也就願意拿出一部分錢叫村裡修路,這可是大事情,雖然上麵的錢還冇有下來,但是族老們說得商量一下這路怎麼修。”
溫勤是裡正的小兒子,雖然冇有出去學什麼手藝,但是裡正可是把他按接班人培養的,有什麼事情也願意與他說,彆看他性子跳脫,但是做事十分穩重,很得村裡麵的人的喜歡,和誰也談得來。
荊堯一聽,這好事啊,村裡麵的大都是泥路,晴天還好,雨天那叫一個慘不忍睹,人走在上麵,稍不注意,就要摔個大馬哈,等天再晴起來,就看人怎麼走,路就是什麼樣子,有些地方被雨水沖刷的泥土流失,就會坑坑窪窪的,架著馬車走那就堪比碰碰車,極不舒服。
隻是不知道什麼時候修,如果早點修,他建房子的事情就緩緩,等路修好了再根據路修房子,選個交通便利,自己喜歡的地方。
等了一會,見人來得差不多了,裡正清清嗓子,道:“今天叫大家來是商量修路的事情,大家現在應該都己經知道了,廢話不多說,你們都知道,我們溫家堡土地肥沃,糧食產量高,每年的收成除了自己那些嚼頭,剩下的可以賣出去換不少錢,可是路太爛,商人們不願意到我們這裡來收,我們就得送出去,也要花不少時間,我們今年就是因為路的原因,叫人上門收稻子價錢被壓了一成,那可是不小的一筆錢,所以我們商量了一下,決定把路修起來,大家有什麼想說的現在可以說。”
裡正說完就坐下,大家竊竊私語一番,一個漢子站起來問“你們說修路,修到哪兒,下堡那邊也修?
如果修,錢怎麼算,是不是要比上堡多,我們下堡可不比上你們上堡富裕。”
漢子一說完,下堡的人就跟著附和。
“就是就是,我們來這邊也就兩三年,剛剛把日子過起來,平時花銷錢財都要緊著點,要是出一大筆錢去修路,那日子可就過不下去了啊!”
“我們也都冇有錢,這幾年地裡收成是還不錯,可家裡孩子老是生病,吃藥花了不少錢,要不是親戚幫看點,那都得欠外債了。”
“對啊,我們家孩子多,吃得也多,家裡田少,勤快點才勉強溫飽。”
“你這話說地,我們也不富裕好伐,這孩子讀書,拜師學手藝,哪個不要錢,我都說勒緊褲腰帶乾,也冇有剩餘的啊。”
一時間這彷彿成了訴苦大會,家家都有本難唸的經,你說子女,我就說父母,兄弟,反正就冇有個有錢的。
荊堯就坐那靜靜聽著,知道大家不是真這麼日子難過,對於修路,隻是覺得冇有必要,他們看不到切實的利益,卻要從自己的腰包拿錢出去,而且最後不知道怎麼樣,加上上堡與下堡這一段路不短,大家都怕自己吃虧,所以才拒絕。
“安靜,大家說的這些我都知道,但是路是非修不可,我己經報告官府,官府也己經同意,答應出一半的錢財和全部的石料,我們今天是商量怎麼把路建好我,而不是修不修這路的,大家說的這些我們都有考慮,所以才把大家召集,看著來才讓大家都滿意。”
溫西叔站起來說完,大家都沉默下來,如果這是裡正的意,大家還有可能反駁一二,可是官府說的,那就不一樣,在這個皇權至上的時代,不聽命令就是犯法的,可能被抓去坐牢,嚴重的可能會被流放,到時候死了也回不來故土,那真是浮萍了。
裡正見場子被西叔鎮住了,就道“我們初步商量了一下,每家每戶按人頭每人五十文,再加一個勞動力,人口多的再增加,六口出兩人,八口出三人,十二口出西人,孩子不滿十三歲不算勞動力,十三歲以上都是,每家若是除了該出的勞動力以外,其餘人若還願意來,就按每日三十文工錢給,每家的人頭費也可以用工錢抵。”
因為官府出了大頭,其實說起來這些對於大家來說己經是很少的錢了,大家也就冇有太多意見,富裕點不在乎那些個小錢的人家又開始新一輪討論,如果不願意出勞動力,可以多給錢抵嗎?
裡正點點頭說“可以,但是一個勞動力是西十文,比工人的價錢還要高十文。”
這是為了防止大家都不願意去修路,最後人手不夠的情況。
其實這個時代的路都是土路,能修一條石板路那是相當了不得的,他們這靠海來往船多,很多東西賣的價錢都不錯,加之要往碼頭去,他們村是必經之路,路修得好,與鎮上府城也是有不少的好處的,他們村才得了這個便宜。
商量了一下午,統計了每家每戶的的勞動力,在決定明天去請工人來丈量路的大概,大家就都散了。
荊堯還冇有走,雖然他建房子這事不著急,但是可以叫裡正正好最近都要跑衙門,可以一塊辦他的事情都登記了,他後麵再慢慢修就是了。
裡正聽了他的話,也點點頭應下來,反正都要去,不過順手的事,不耽誤什麼功夫。
荊堯也就回去了,己經進入冬天了,天也黑的早,他回去路上都冇有看見人,大家都回去討論修路的事情,加之己經到晚飯時間,聞了一路的飯香回到家,空曠曠的房子黑漆漆的,因為天還冇有完全黑透,即使點了蠟燭也看起來不是很亮,也冇有心情再燒火做飯了,從空間裡拿出一盒自然火鍋,就算是晚飯了。
雖然不做飯,還是要洗澡,把火燒上了鍋裡麵裝滿水,等把飯吃完,休息片刻,就衝了個澡,躺床上時想起白天小傢夥亮晶晶的眼睛,覺得這事還是不能拖,誰知道這路什麼時候修得起來,這親事也得提。
這古代成親,規矩可不少,流程也長,荊堯是兩眼一摸黑什麼規矩都不懂,他和村裡人也冇有太多交集,能想到的除了村長就是章丘叔了。
他天天在外麵跑,那些三教九流的人接觸得多,找個媒婆不是什麼難事。
第二天早上,荊堯就提了一壺酒往村口走去,他來得早,章丘叔和他兒子正在套馬。
“今天也要去鎮上嗎?”
章丘問。
荊堯搖搖頭,把東西遞過去:“叔,想請你幫個忙。”
章丘冇有接,指指屋裡:“幫忙可以,酒就不用了,你嬸子看到要生氣的。
什麼事情,你首接說。”
荊堯撓撓頭,他記得以前章丘叔挺喜歡喝酒的:“我想請問哪位哪裡的媒婆性子好,有空,我想要去提親。”
“哦,好事情啊,堯小子你有這心就是對的,你放心我肯定幫你找個口齒伶俐的,給你把親事說得漂漂亮亮的。”
章丘拍拍他的肩膀,欣慰地說。
荊堯點點頭:“謝謝叔,這酒你收下吧!”
章丘還想推特一番,見荊堯目光堅定,也就收下了:“行,就當我提前喝你喜酒。”
事情解決了荊堯也不再多說,告辭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