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見沉洲微微皺眉將原本搭在墊上的手收回放在自己的腿上。
隨著動作,身上的衣袖上縮。
露出了一點白皙的腕骨節。
手腕上還戴著一串黑色粗繩串起來的珠串。
圓潤的珠子貼在他手部的皮膚上。
與沉洲身上的氣質融合。
頗有一股子清世獨立的味道。
但是——
“五百萬。”
很好,顏舒覺得自己冇有聽錯。
所以她被那個張導的違約金嚇到,果然是沉洲示意的吧。
她痛心疾首的回頭看他。
身體卻誠實的縮了回去。
這可是五百萬啊,又不是五萬塊。
要是後者,顏舒還可以大氣的將自己的銀行卡拿出來甩在沉洲的麵前。
然後踩著小高跟,對人居高臨下的說:“不就是五萬塊嗎。”
但是現在——
顏舒臉上掛著一抹假笑對上那邊懟臉拍的李導。
李導臉上有些拘謹有些興奮,攝像機都快到她和沉洲中間了還會禮貌的問問:
“請問兩位老師會介意我將機器放在這裡嗎?”
“不介意。”沉洲將手放下,對著那邊僵住的顏舒笑笑,還順手拍了拍一旁的沙發坐墊示意。
“畢竟您纔是導演,我可以全程聽您的指揮。”
他的話頓了頓,目光真誠:“相信顏舒同學也是一樣吧?”
顏舒同學:......
她苦哈哈的坐了回去,在李導期望的眼神中溫柔萬分:“當然。”
李導滿意的點頭。
很好,可以和張導交差了。
他心滿意足的將攝像機放在兩人的跟前。
然後走去監管電腦麵前打開了直播彈幕。
[對不起,但是顏值盛宴。]
[哇哦,居然是高中同學嗎,好有緣分。]
[顏舒會不會是想要進娛樂圈啊,藉著沉洲的這個關係?]
[你以為你家沉洲是黃金啊,人見人愛的。]
[吵吧都吵起來吧,你們在這裡吵架,但是人家兩位在鏡頭前歲月靜好。]
[......]
候機的時間確實很長。
顏舒望著窗戶外麵的景象發呆。
卻不知,自己也在沉洲的眼中。
柑橘香,他想。
沉洲的如玉的手按在電腦的鍵盤上。
餘光一直在意著那邊正在發呆的顏舒。
他聞到了對方洗髮水的味道,也在偷偷打量著身邊人的一切。
距離拉近之後纔會看到,顏舒的指甲修剪的很整齊圓潤。
但是手指上因為寫字而形成的繭子依舊明顯。
他忽然想起以前在清水溪的時候。
那個時候還是小姑孃的顏舒嬌憨的不行。
每次在寫完一大堆卷子以後,會皺著眉將手舉到他的麵前。
然後衝著人撒嬌:“阿肆,你看我的手。我們任課老師要是再多發幾張卷子,這個繭子就越變越大啦。”
當時的沉洲隻是笑著摸摸她的頭:“沒關係,我們顏舒怎樣都好看。”
他會拉過顏舒的手,放在自己的掌心。
暫緩手中的學習任務,替人任勞任怨的按摩。
從指節,到指腹。
在靜謐的圖書館,側臉看著小姑娘嬌笑地倒在他的懷裡。
那個時候陽光正好,好到讓沉洲認為,他們能一輩子這樣走下去。
“沉老師?”
沉洲的思緒被顏舒打斷。
他驟然回過神來,看見她像對待普通同學一般,疏離又有禮貌。
顏舒指了指候機室的門:“沉老師,我們可以登機了。”
“你不必叫我沉老師。”沉洲合上電腦起身,“我不喜歡這個稱呼。”
不喜歡你叫我這個稱呼。
顏舒一愣:“那叫什麼?”
“沉洲就好。”
他習慣性的摸上自己手上的串珠。
阿肆,我更喜歡這個稱呼,顏舒。
他說完就邁腿走開,從門口處接過自己的行李。
留下顏舒一個人站在原地。
看著對方走出門的背影,顏舒飛快的眨了眨眼睛。
怎麼感覺,這人好像有點不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