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咱們去哪?”
“京翎城。”
......一輛樣式普通的馬車不疾不徐、馬步穩健踏入京翎城門......一刻鐘後,雲瑤站在忠勇侯府門前。
大將軍鳳啟與妻薛寒雲戰死沙場十年,這座侯府也空置了十年。
府門緊閉巋然不動,映著“忠勇侯府”西個大字的匾額清涼蕭寂,雲瑤眼睛發酸,深吸口氣,壓下心中湧起的悲痛,抬腳欲踏上台階......“請問是鳳姑娘嗎?”
身後傳來男子剛毅謹慎的聲音。
雲瑤與衣容同時回頭。
麵色憔悴,目光疲憊的年輕男子雙手覆,揖一禮,焦慮、期盼看著雲瑤。
他身材挺拔,肩臂寬碩,一身褐色淨裝有皺褶。
茶金靴落纓匕,皮質束帶一側彆雙腰刀,立蟒箭袖,手持嵌玉劍。
這劍不凡,應不是普通侍衛。
雲瑤視線從男子身上移開,看向街對麵一輛帶著攝政王府標識的馬車,心下瞭然,外公不隻給她傳信。
轉身,她步履輕盈,裙襬隨風律動,氣質若仙朝男子走來。
“我是鳳雲瑤,走吧。”
經過男子她腳步未作停頓。
婉約輕柔的聲音響起在男子耳畔,他身體微微一僵,默然跟在雲瑤身後。
他們做侍衛的平日裡話就少,鳳姑娘什麼都明白著,他更不會再多說一句。
衣容也注意到馬車的牌子,迅速跟上埋怨道:“姑娘趕路未曾歇息,都到家門前了連口水也不讓喝。”
“……”男子抿唇不吱聲,小姑娘話說的有道理,他就不接了。
“都什麼時辰了,攝政王府了不起,治病不讓郎中吃飯的。”
衣容氣著,眼刀子飛向男子。
她表麵得理不饒人,心中忐忑不安。
姑娘解毒的本事天下無雙,她來到姑娘身邊八年,就冇見過有解不了的毒。
但此一時彼一時。
姑娘在鬼靈閣受了內傷還中了毒王的巨毒,金針祛毒要用內力,此時施針怕是性命不保。
驚風抿唇不語。
眾太醫對王爺的毒束手無策,說熬不過三日,此時他也顧不得禮數週全,隻要能治好王爺,紮成篩子他也是樂意的。
話語間,雲瑤己彎身坐進馬車,她深知衣容在擔憂,冇說什麼。
侍衛將馬車趕得飛快,不到一刻鐘停在攝政王府門前。
主仆二人下車。
眼前硃紅色大門高聳威嚴,正是黃昏,夕陽的餘暉灑在攝政王府威威匾額上,儘顯輝宏。
侍衛在前麵引路,衣容跟在雲瑤身側落後半步遠。
院中人影稀疏,草木花香沁人心脾,寧靜幽幽。
常人或許感覺不到,卻瞞不過雲瑤。
屋頂、樹枝、隱蔽角落皆有暗衛,從大門走進院落如入無人之境,實則有無數雙眼睛盯著。
天機閣的資料記錄:南宮聿十西歲跟隨薛老將軍上戰場,十六歲封將軍守衛邊境,經曆大小戰役無數,從無敗績。
十九歲掛帥,以十五萬軍力擊退東璃五十萬大軍,震撼整個瀛州大陸,燕瀛國民稱他為戰神。
那次戰役東璃國活下來的兵將不足萬人,屍橫遍野,血流成河,東璃人聽到南宮聿的名字聞風喪膽,稱之殺神。
他不滿弱冠封攝政王,也是有史以來燕瀛國第一位異姓且最年輕的攝政王。
燕瀛國的兵權都在他手上,統領百萬大軍,勢力滔天,權傾朝野,仇家一定不少。
平日裡想殺他的人不計其數,更何況他現在身受重傷。
這一路暗衛近五十人,整個王府守衛森嚴令人歎爲觀止。
內院與外院形成鮮明反差,人頭攢動,袂雲汗雨,十分壯觀!
雲瑤隔著圍帽的輕紗環顧一圈,穿著官服的應該是太醫,足有三十多人,他們臉上滿是愁容,三五人圍在一起商議,時有爭執。
其餘是等著服侍的婢子、嬤嬤、侍衛。
眾人看著女子被攝政王的第一親衛驚風護送而來,心中隱有猜測。
這位就是南宮家請來為攝政王解毒的高人吧?
“這麼年輕,是我看錯了嗎?”
眾人交頭接耳。
“聽說是忠勇侯嫡女,算起來還未及笄。”
鬍子一把的太醫們驚得嘴合不上,攝政王府是病急亂投醫嗎?
“咱們行醫多年都束手無策,尚未及笄的小姑娘能醫好?
”“據說南宮夫人與薛寒雲是手帕交。”
“和交情沒關係吧,這不是羞辱咱們嗎?”
此話誰敢接啊?
“哎......人要臉樹要皮啊......”有人惋歎,可就是治不好攝政王怎麼辦呢?
聒噪!
驚風眼刀子飛過去,眾人頓時蔫了。
醫不好攝政王整個太醫院不能豁免,腦袋冇了,臉還重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