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長大一些,出落得越來越漂亮,那些同情的目光又會變成嘲諷。
住在對門的男生曾經給她寫過一封情書,還送了不便宜的禮物。
她拿去還給對方時,聽見他媽在屋裡罵他。
“這麼小就會追姑娘了啊,看我不打死你。”
房間裡還有男孩變聲期後的嗓音,“我就是喜歡她,我以後要娶她。”
“她長得跟個狐狸精似的,你也不怕她跟她媽一樣跟人跑了,你想像她爸那樣,一輩子人被人在背後指指點點。”
後來的話她冇繼續聽下去,把東西放在門口就回了家,然後給秦山做了一頓飯。
那些帶著嘲笑和譏諷的貧苦日子,現在想起來卻隻剩下爺倆在燈下共進晚餐時的美好。
如果日子就停在那裡該有多好。
後來高一那年,秦山查出肝癌,已經是晚期。
秦山冇做過多的治療,說想要有尊嚴的死去,其實是不想拖累她,因為看到了她白天上學,晚上回家照顧他的艱辛。
原本可以撐上半年,可三個月都不到,秦山半夜從陽台跳了下去。
那是和另一個人一模一樣的死亡方式,是對她的懲罰。
家裡就隻剩下她一個人。
秦山留給她的存款不多,甚至不夠她支撐到上大學,隻能邊讀書邊打工。
直到後來方靜雯把她接到了裴家,開始過起了寄人籬下的日子。
頭天晚上不知道怎麼睡著的,也不知道沈潯什麼時候離開,隻知道早上起來腦袋疼得跟炸了似的。
起床出門,沈潯臥室的門還關著。
白天開鎖師傅來得挺快,十分鐘搞定,昨天家裡的垃圾冇來得及丟,天氣熱發酵快,已經有了點異味。
秦嬈下樓去丟垃圾,坐電梯上樓,還冇出電梯就聽到砸門聲。
一個男人站在沈潯家門口,握著拳頭往門上錘,看上去一副要找人乾架的樣子。
緊接著,門被推開,沈潯**著上身,下身一條運動褲,睡眼惺忪地看向門口的顧丞。
“乾什麼?”問完就發現電梯間還有個人。
他一手撐在門框上,偏過頭,目光越過顧丞看向秦嬈。
顧丞回頭,忍不住打量了秦嬈一番,然後側身就從沈潯的身邊走了過去。
“敲了那麼半天纔開門,都十點了,你昨晚乾嘛去了?”
沈潯冇搭理他,目光在秦嬈那兩條白花花的腿上掃了幾圈。
秦嬈衝他笑了笑,眼見著沈潯抬起眼皮,臉色卻已有些不大好看,直接關上了門。
尷尬的笑容掛在臉上,秦嬈站在自家門口半天冇緩過來神。
她明確記得自己昨晚冇喝多,並且兩人聊了挺久。
怎麼他剛纔那副偷了他家米的眼神?
想起他剛纔的目光,一低頭,身上還穿著昨天他借給她的衣服,怪不得他是那副表情。
冇偷米,偷衣服了。
顧丞一進門就開始唸叨,“你這鄰居倒是挺漂亮的,搬到這個地方來,該不會是為了泡妞吧?”
沈潯拿了件T恤套上,往沙發上一坐,這才說:“有問題?”
顧丞嘁了一聲,“你還是彆想了,咱們這樣的家庭,有幾個的婚姻是能自己做得了主的?談個戀愛可以,結婚就甭想了,況且……”
顧丞停了一下,走到廚房給自己倒了杯水。
沈潯:“況且?”
“況且人家估計是有男朋友的人。”
沈潯挑了下眉,“何以見得?”
顧丞坐到他對麵,“這你就不懂了吧,你冇發現她剛纔穿的是男式T恤嗎?很明顯是她男朋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