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書房內,皇上一雙犀利的眸子緊緊的鎖定亓灝,語氣裡是毫不掩飾的憤怒,“朕好不容易纔安撫了丞相,可你竟敢挑了顧瑾琇的手腳筋?!灝兒,你可知江南一帶的世家都是……”
“父皇。”亓灝打斷皇上的話,沉聲道:“在朝為官的世家子弟,雖一半都是顧淮的門生,可也並不是所有的官員都唯他是從。父皇彆忘了,師從尹太傅的人也不少。”
聽亓灝提到尹太傅,皇上劍眉皺了皺,“你當真現在就要迎娶尹素婉?”
亓灝重重點頭,低沉的聲音堅定無比:“父皇,婉婉好不容易纔答應了嫁給兒臣,兒臣與婉婉的婚禮無論如何都不能再耽擱了。”
皇上也知亓灝與尹素婉多年的情意,斟酌後,緩緩道:“朕稍後會讓賈公公找司天監去算一下吉日,不過……”
頓了頓,他又加重了語氣:“顧瑾琇無論如何都是朕親自下旨的側妃,你今後行事不可再如此過分。”
丞相昨日進宮要求皇上將賜婚亓灝與顧瑾琇的那道聖旨收回,可他堂堂一國之君,說出去的話如潑出去的水,哪裡有收回的道理?所以也隻能三言兩語的好言將丞相給打發回去了。
雖特意下過命令任何人都不得將此事宣揚出去,可亓灝還是收到了訊息。
皇上怕他再因此而遷怒於顧瑾琇,這才囑咐一番。
亓灝低垂的眸子微動,勾著唇角,勉強道:“既然父皇為她求情,那兒臣就給父皇一個麵子,不讓她在府裡太難過。”
皇上瞭解他的性子,無奈的歎了口氣,擺擺手:“下去吧。”
“兒臣告退。”亓灝拱了拱手,便大步離開。
然而他剛出了門,隻見一身青色華服的宣王迎麵走來。
宣王亓澤在諸多皇子中排行第二,年二十有三,較亓灝年長三歲,為德妃所出。
身材修長,舉手投足之間透露著風雅之意,他嘴角掛著溫潤的笑意,微微頷首:“四弟。”
亓灝隻是冷淡的點了點頭,隨即轉身出了永和宮。
宣王望著亓灝背影的眸子暗了暗,神色莫辨。
“王爺,皇上請您進去。”這時,賈公公在一旁出聲提醒道。
宣王收回視線,“嗯”了聲,進了禦書房。
亓灝一邊往宮門口方向走著,一邊想著宣王這次進宮的目的。
上個月江北水災,朝廷撥了不少銀子下去,派去賑災的人是郭蘇聰,此人是宣王當時舉薦的,可也是顧淮的門生。
看來,宣王與顧淮勾結得越來越明目張膽了……
由於皇上的吩咐,故而這幾日魏廖在太傅府給尹素婉診治後,便會馬不停蹄的往相府裡跑,再加上顧淮每日都會送來大量的補品,顧瑾璃如今已經可以勉強下地。
愛月一邊扶著顧瑾璃在花園裡慢慢散步,一邊小聲道:“小姐,金梅今早給您熬的藥,您為何吩咐奴婢倒了?”
顧瑾璃並未解釋,而是問一旁的荷香:“你給愛月說說,龍淺草有何作用。”
荷香想了想,道:“龍淺草有化瘀消腫之效,但若與白朮一起用,則會藥性相沖,產生一種慢性毒素,導致人的五臟六腑漸漸衰竭。”
顧瑾璃看著荷香的眼中有著讚賞之意,輕聲道:“若是我冇記錯的話,魏廖給我開的藥方裡就有白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