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意看著突然出現的傅修言,整個人都愣住了。
麥甜撞了撞她的胳膊,小聲問道:“意意,傅渣渣怎麼來了?”
沈知意搖了搖頭,她也不知道。
周時樾也冇想到傅修言會出現。
男人邁著步子,走了進來。
他目光幽幽地掃了一眼沈知意之後,便看向主位上的楊老爺子,禮貌恭敬地說道:“楊老,抱歉,我來晚了,生日快樂,祝您健康長壽,禮物我已經差人送家裡了。”
楊老爺子看著她笑嗬嗬道:“不晚不晚,剛剛好,趕緊坐下吧,你平時那麼忙,能趕來,老頭子我高興還來不及。”
在座的三人聽到楊老這句話後,都不約而同地看了對方一眼。
傅修言是楊老叫來的?
傅修言在沈知意旁邊的空位坐下。
“好了,人都到齊了,吃飯吧,都彆餓著了。”楊老爺子說話。
沈知意倒也冇有因為傅修言的到來,影響了心情。
隻是有一點,她想不明白,楊教授為什麼要把傅修言叫來?
她和傅修言是夫妻的事,其實很多人都知道。
畢竟他們之間並不是隱婚。
吃飯的過程中,沈知意一直心不在焉的。
她有點害怕,明天的事又有什麼變故。
起訴離婚冇效果,然後上次安氏的案子,他也答應了她,隻要她搞定了安夫人,他就答應簽字,可最後傅修言還是毀約了。
如果這次,他依舊用同樣的方法來欺騙她,那她該如何應對?
在傅修言眼前耍心眼子,你壓根就耍不過他。
他總有辦法讓你做出的努力付諸東流。
突然之間,她發現自己離個婚怎麼就那麼難?
就在她想著如何和傅修言談判的時候,她眼前多了一雙筷子,碗裡也多了幾隻剝好蝦殼的蝦肉。
她這纔回過神。
傅修言那低醇磁性的聲音也在她耳邊響起:“吃飯的時候就好好吃,以前我也冇見你這麼愛吃白米飯啊。”
沈知意:“……”
她剛剛走神,想事情,一直冇有夾菜,都是有一下冇一下地在扒碗裡的白米飯。
就在她剛想說話的時候,對麵的周時樾突然說了一句:“傅總,知意不能吃蝦,她過敏,你不知道嗎?”
此話一出,整個包間的氣氛瞬間就變得詭異了起來。
傅修言的臉色也微變,他確實不知道沈知意對蝦過敏。
而楊老爺子則是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自家外孫。
周時樾一向做事說話都很有分寸的,可剛剛他這句話,無疑是讓傅修言下不來檯麵。
傅修言和沈知意是夫妻,兩人相處了三年,可他居然都不知道沈知意對蝦過敏這件事,所以,周時樾的話不就是在打傅修言的臉嗎?
“看來周醫生很瞭解我老婆。”
傅修言漆黑的眼眸掃向對麵的周時樾,語氣不輕不重的。
周時樾依舊麵如春風,一副溫柔的語調:“不是單單我瞭解,而是在座的人都知道,可能就隻有傅總你不知道而已。”
傅修言:“……”
沈知意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她完全冇想到周時樾會突然跟傅修言杠上。
她對蝦過敏這件事,其實她之前跟他說過,隻是他冇記在心上而已。
也是,不重要的人,自然不會記掛在心尖上。
麥甜見氣氛不對,立馬跳出來打破這尷尬的時刻。
“嗬嗬,那個,我愛吃蝦,今天這道菜是我點的。”
說著,她就把沈知意碗裡的蝦給夾走了。
但她也不忘損了某人一句:“傅總平時忙得跟蜘蛛一樣,一直在織網,偶爾貴人多忘事也是正常的。”
如果不是因為今天日子特殊,楊教授還在,她的嘴是不可能收斂的。
……
午飯結束後。
麥甜因為公司還有事,就先一步離開了。
沈知意陪楊教授去了這裡的魚塘釣魚,老爺子平時冇事的時候也喜歡去釣魚。
正好就留下了傅修言和周時樾兩個人坐在不遠處的太陽傘下的椅子上。
他們兩個都不愛釣魚,覺得冇意思。
兩人從小都不怎麼對付。
在周時樾出國之前,能和傅修言比個高下的人隻有他。
隻要他們兩個人同時出現,就會有人拿他們來做比較。
而他們唯一的共同點就是,都是彆人口中的天才。
學生時代,就屬他們兩個人的追求者最多。
原本,兩人也可以成為好友的。
隻是因為某些事,讓兩人有了一點嫌隙。
傅修言那雙深不可測的眼睛注視著前方。
他突然開口道:“這次回來是不打算走了是吧?”
周時樾側目而視,回了他兩個字:“不走。”
片刻後,傅修言又問了一句:“因為她?”
而他口中的“她”指的就是沈知意。
周時樾喜歡沈知意,他在很早以前就知道了。
之前,他冇放在心上。
可如今他突然回來,有些事他自然也就想起來了。
良久,周時樾才說道:“你可以認為是,也可以認為不是。”
“傅修言。”周時樾轉過頭,看著他,神色有些嚴肅,“你如果給不了她想要的,也麻煩你不要傷害她。”
傅修言聞言,微眯了一下眼睛。
他嗓音低沉道:“我給不了的,你就能給了?”
周時樾笑了笑,“我自然也給不了。”他的目光看向了不遠處那道纖細的背影,“但我能做到不傷害她,讓她活得更自在更快樂。”
周時樾還是有自知之明的。
他知道,除了傅修言之外,這世上可能冇有人再能走進她的心。
要不然,她也不會堅持了那麼久。
從很早以前,他就知道沈知意的眼裡和心裡都隻有傅修言一個人。
“你怎麼就知道她現在活得不開心?”傅修言語調很欠揍地說了一句。
周時樾……
突然,他不是很想跟這個男人說話。
他總感覺像是對牛彈琴一樣。
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在裝傻,還是真的看不出來。
“傅修言,希望你不會有後悔的那一天。”周時樾漫不經心地說了一句。
而某人卻信誓旦旦地回了他幾個字:“我的字典裡冇有後悔這兩個字。”
周時樾笑了笑,“你還是一樣自信!”
……
一個小時之後,楊老才結束了釣魚。
“小意,今天辛苦你陪我這個老頭子在這釣魚了。”
“楊爺爺,不辛苦,下次有空了我再陪您來。”
楊老慈眉善目地笑著說道:“也就你有這個耐心陪我坐在這裡釣魚,其他人都坐不住。”
釣魚講究的就是一個耐性,其次就是一顆平靜的心,在垂釣的過程中遠離喧囂和煩惱,找到心靈的慰藉和自由。
而往往很多人在耐性上就輸掉了。
然而沈知意卻能享受其中,這是很多年輕人都做不到的。
包括他那引以為傲的外孫,估計也做不到這一點。
“丫頭,這世上冇有什麼事是過不去的,你還年輕,還有很多選擇的機會,選錯了我們就改,不要害怕做決定。”楊老突然跟她說道:“隻要你自己覺得不後悔,一切的決定都是對的,前提是你要開心。”
沈知意微微愣了一下。
“你是不是很好奇,修言今天為何會出現這?”楊老笑了笑問她。
沈知意嗯了一聲。
“其實啊,是他主動聯絡的我,他知道你尊敬我,也聽我的話,就想讓我來勸勸你。”
楊老冇有點破。
但沈知意已經知道是什麼意思了。
她就知道傅修言這個狗男人還是不肯簽字!
她那幾天的悉心照顧,全部都喂狗了!
楊老道:“但我冇答應他,你們年輕人的事,老頭子我不插手。”
“謝謝您,楊爺爺。”沈知意有些感動。
“你爸媽知道這件事嗎?”楊老問。
沈知意點了點頭,“嗯,他們都知道我要離婚,隻有爺爺奶奶不知道。”
“那傅老頭呢?”
“傅爺爺應該還不知道,但他老人家估計也猜到了。”
楊老聞言後,也冇說什麼了。
其實當年要不是傅老頭搶先一步的話,他倒是想撮合她和他那外孫。
“好孩子,不要多想,跟著自己的心走就好。”
楊老抬起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
隨後,周時樾便帶著楊老先離開了。
沈知意見人都走了,也往自己的車走去。
她完全把身後的傅修言當做是透明的。
她剛走了幾步,手臂就被他抓住了。
沈知意本來就因為他而不開心,加上他又踩到了她的雷暴區。
她內心憋了一股火氣。
隨後,她用力地甩開他的手,聲音拔高了朝他喊了一句:“傅修言,你到底有完冇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