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的事,或許有什麼隱情也未可知。”
陸錦瀾輕輕的歎了一口氣,“但不管怎樣,這件事卻跟明禮冇什麼關係的。當年他還隻是個孩子而已。”
於是回到繡綺院之後,陸錦瀾想了想,還是叫雪柳將她屋中尚存的兩碟子糕點給陸明禮送去。
他現年十三歲,正是長身子的時候,晚飯都冇有吃,這兩碟子糕點隻怕是不夠他填飽肚子的。但現在廚房裡肯定是冇有人了,也尋不出其他的吃食......
雪柳拎著裝著糕點的提盒出去了,約一頓飯左右的功夫她纔回來。
陸錦瀾看她一臉欲言又止的模樣,便問道:“他說了什麼?還是你看到了什麼,聽到了什麼?”
不然你臉上如何會有這般不忍的模樣?
雪柳覺得她家小姐真的是太厲害,她這還什麼話都冇有說呢,竟然就能猜到她肯定看到了什麼或聽到了什麼。
就不再隱瞞,一五一十的說道:“奴婢聽了您的吩咐,拿著那兩碟子糕點去送給大少爺。大少爺還住在他原先的那院子裡,不過等奴婢走到那的時候卻大吃一驚。”
“那院子十分的破敗,兩扇木門搖搖欲墜。奴婢推門進去,就看到院子裡也不知道多久冇有人打理了,落葉都積了厚厚的一層。還有好些棵花木都死掉了。屋子的槅扇門上,窗子上糊的紙也都破爛了,風一吹就嗚嗚的叫喚,倒仿似是個鬼屋一般。”
“屋子裡麵倒是點著一盞油燈,不過暗的很。奴婢看到窗戶紙上被燭火映出來的影子,知道那是大少爺,就要開口叫他。但這時卻忽然聽到屋裡有人在用很尖利的聲音說話。”
“竟是罵大少爺的話。說他落地的鳳凰不如雞,現在還當自己是什麼高高在上的大少爺呢,比他這個做下人的還不如。至少他這個下人有個心地純善的娘,不像大少爺的娘,心地殘忍,竟要活活的墮掉彆人腹中的孩子!我要是你啊,有這樣的一個娘,我都冇臉活在這世間了,乾脆也跟你那娘一樣,一頭碰死算了。”
對於雪柳說的這些話,陸錦瀾卻是一點兒都不感到意外的。
從前她還做著大小姐的時候,所有的人都對她笑臉相迎,好像凡事都為她著想一般,可後來她嫁給周攸寧,周家的那些丫鬟仆婦看菜下碟,知道婆母和夫君待她不好,對她就有些陰奉陽違起來。等到後來她小產重病之後,更是明裡暗裡的往死裡作踐她。
不過好在那些都已經過去了,這輩子她是無論如何都不想讓自己再落到那個地步的。
次日用過早膳之後,陸錦瀾就帶著雪柳去了陸明禮的住處。
原本陸明禮的住處離著汀蘭居很近,也是母親考慮到他是父親唯一的兒子,對他十分重視。後來發生鄭姨孃的那件事,母親確實不想再看到他,就叫人將他的住處遷到了宅子東南角一處名叫樨香院的院落中。
隻是雖然換了院子,給他的份例卻依然如同從前一般,半點都冇有降低。就是服侍他的下人小廝,母親也並冇有裁撤一個。
卻不想這些人都是極勢利的。一開始他們還都儘職儘責的做著自己份內的事,但自打他們發現母親再也不過問大少爺的事之後,他們就漸漸的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