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算日子,上輩子母親過世離現在不過半個月的時間。她是絕不能讓母親再像上輩子那樣出事的。
薛氏卻笑了起來。
“傻孩子,我生什麼氣?那趙豐一個下人,竟敢那般以下欺上,你身為陸家的大小姐,出手懲治了這樣一個可惡的下人,往後你在府裡的威望肯定就高了,誰也不敢小瞧了你。”
惡仆欺主的事並不是什麼新鮮事,薛氏是真的覺得陸錦瀾這一招殺雞儆猴用的好。
不過關於陸明禮,薛氏卻一個字都冇有提。
但陸錦瀾卻不能不提,因為她心裡有一個很大膽的想法。雖然她明知道這個想法一旦說出來,母親極有可能會生氣......
“母親,我知道當年鄭姨孃的事讓您很傷心難過,”
果然,母親一聽到鄭姨娘這三個字,她的眉頭立刻就皺了起來,但陸錦瀾停頓了一下,還是狠著心繼續將下麵的話說了出來。
冇辦法,世道如此,她和母親需要一個依靠。而且她想要對付白姨娘,手上就必須有足夠多的籌碼。
“但明禮那孩子,您知道他是個好的。這幾年他一直早晚都過來給您請安,每次見到我這個長姐的時候也都很尊敬。明明處在那樣的一個境地裡麵,連趙豐這樣的人都能肆意辱罵他,但他卻從未生過半點戾氣,反倒依然性子寬厚良善。”
“所以,母親,您有冇有想過,將明禮這孩子記在您的名下?這樣您就能有一個嫡出的兒子,我也有一個嫡出的弟弟?”
世家大族多有這樣的事。主母生不齣兒子,就從妾室裡麵挑選一個自己喜歡的記在自己名下,這樣往後這個孩子就再不是庶子,而是嫡子,而主母也就不算是無所出了,往後老了也能有個依靠。
白姨娘不是一向自忖自己有個兒子,而她母親卻膝下無子的麼?一旦她這個做女兒的再嫁了出去,縱然母親是主母,但往後這陸家的家產還不都是她兒子一個人的?
陸錦瀾卻偏不想如了她的這個意。她就是要母親將陸明禮記在她名下,這樣往後承襲陸家家產的就隻能是身為嫡子的陸明禮。至於陸明信,身為庶子,最後他能分得多少家產,也隻能由她母親這個嫡母和陸明禮這個嫡子說了算!
薛氏想是冇有料想到自己的女兒竟然會跟自己提出這樣的一個建議,所以她看著陸錦瀾,好一會兒都冇有說話。
陸錦瀾見了,心中越發的忐忑不安起來。她試探著又喚了一聲母親,薛氏才一副回過神來的模樣。
然後薛氏眉頭緊皺著,不可置信的問道:“你為何會跟我說出這樣的一個提議來?你明知道六年前......”
說到這裡,薛氏閉上了雙眼。等到片刻之後她睜開雙眼來,眼中依然可見悲傷難過。
“那個被打落的孩子纔是你的弟弟啊。是你一母同胞的親弟弟!但現在,你卻要我將殺了我孩子之人的兒子記在自己名下,給他一個嫡子的身份!瀾兒,我一向以為你是心疼我這個母親的,但是現在你卻,你卻......”
薛氏的呼吸開始急促了起來,她用錦帕捂著嘴,悶聲的咳嗽著。
陸錦瀾最擔心的就是這件事會惹她生氣,忙扶著她的手臂走到一旁的石凳,想讓她坐下。
雖已是暮春初夏,天氣暖和,但石凳還是涼的。而且薛氏大病未愈,哪裡能經得住半點涼意?於是白檀忙從小丫鬟手裡接過蔥綠色的織錦軟墊墊在石凳上,陸錦瀾這才扶著薛氏,讓她慢慢的坐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