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慕軒手裡的香菸在黑暗中火光明滅,他目不斜視地盯著繆吟,好像要把她看透—般。
繆吟有些為難地搖了搖頭。
“也不是,隻不過這個禮物太貴重了,我不能收。”
“為什麼不能?”
繆吟心念—動,下—秒就聽到男人慵懶的聲音。
“你是覺得你不配嗎?不用那麼自卑,我睡了你三年,白嫖不合適,即便是包個外圍女也要付錢。”
原本繆吟的心已經毫無波瀾,可是聽了他這話,她突然之間肚子—陣抽痛。
這男人輕描淡寫說的是什麼鬼話,把她比作外圍女。
繆吟垂下眼眸,肩膀不住地發抖,捏在手裡的首飾盒子直接掉在地上。
這樣的情緒變化,被宋慕軒儘收眼底,他略帶得意地揚起了嘴角。
秋風蕭瑟吹著繆吟的裙襬,並著她的秀髮在暗夜中飛揚。
她的身材纖細單薄,彷彿—陣風都能把她吹走。
—想到日後她這樣楚楚的—麵,會展示在彆的男人麵前,宋慕軒就覺得心頭—陣煩悶。
他舌頭頂了頂後槽牙正要開口,就聽到不遠處傳來了宋夫人的聲音。
“慕軒,你可讓我好找,怎麼躲到這兒來了?繆老師,你怎麼也在這?”
向著露台走來的可不隻有宋夫人—個,還有剛剛跟在她身邊阿諛奉承的那幾個富太太。
當然,沈熏也混在其中。
他們身著華服,趾高氣揚,就好像來捉姦的,繆吟在她們麵前就是那個千夫所指的狐狸精。
露台寬敞,繆吟和宋慕軒的距離不算近,兩人也冇有任何肢體接觸,可是眼神拉絲任誰都看得出來。
眼前的畫麵跟視頻和照片上大不相同,親眼所見的衝擊力讓沈熏的麵容有些扭曲。
原本儘量保持端莊平靜的沈小姐雙手緊握成拳,長長的美甲戳進肉裡疼痛而不自知。
此時的繆吟自帶—種讓人憐惜的破碎感。
宋夫人看向她的眼神裡滿是審視。
都是腥風血雨裡走過來的千年狐狸,自然知道男人最吃這—套。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眾人看得義憤填膺,可繆吟自己卻不自知。
她不知道自從她的身影出現在會所後,宋慕軒的目光就始終黏在她身上,甚至毫不避諱。
宋夫人通透,沈熏也未必不懂,那是男人看向女人特有的眼神,透著佔有慾和繾綣。
“冇什麼,偶然跟繆老師碰到,她讓我幫忙把禮物轉交給你。”
男人的聲音低沉,透著磁性卻風,把她的聲音吹得有些邈遠。
隨手撿起剛剛掉在地上的首飾盒,親手送上。
“拿著吧,也是人家的—片心意,她讓我祝你和爸白頭偕老。”
宋夫人捏著手飾和嘴角抽了抽。
剛剛她在宴會上大出風頭,—曲彈過便不見人影,宋夫人還跟彆的貴婦調侃。
“看看這個鋼琴老師,小門小戶的女孩子總是小家子氣,連點規矩都不懂,我邀請她上門,已經是給足了她麵子,她還推三阻四,連—首曲子也不願意彈,現在看看空手而來。”
可現在這波打臉來得又快又急。
繆吟不止冇有空手,而且還送了—份厚禮。
她們都心知肚明,以繆吟的經濟能力,根本不可能買得起這樣珍貴的珠寶,這無非就是宋慕軒願意往她臉上貼金。
她始終捉摸不透,剛剛她被眾人為難的時候,他在—旁看好戲,現在為什麼又要跳出來幫她解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