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嬤嬤掂量了下袖中的重量,笑紋加深不少,“姑娘隨著老奴來就是了,王妃娘娘最是個好相與的良善人。”
“有勞嬤嬤了。”季昭華笑著扶起令嬤嬤的手臂,兩人親親熱熱的一同出了門。
晴霜跟在季昭華身後,亦步亦趨的出門去。
芷語被孤零零的留在屋裡,實在是想不到平時對著她高傲不理人的季昭華在麵對令嬤嬤這樣的老人精兒的時候會表現的如此.......好親近。
在源地站了一會兒,芷語即便再怎麼不情願,但是還是快步跟了出去。剛剛回來,照理說她是應該先去拜見過王妃的,若是不去的話,想起王妃的手段,芷語不自覺地打了一個冷顫。
不理會芷語的怠慢,季昭華跟著令嬤嬤一路往王妃居住的正房行去,在周國最尊貴的女眷都是正中的屋子裡,也就是所謂的正院,但是在夏國顯然不是如此,王妃的正房設在正東方位,由此季昭華判斷出自己所住的清風館怕是這王府裡地位最低的女眷居住的地方,隻因清風館位於王府的最西邊。
令嬤嬤一路話不多,但是該說的卻是一句都冇有落下。
“這裡是陳側妃的國香樓,你瞧那牌匾,還是當初陳側妃入府的時候,王爺親筆提的字呢。”
季昭華抬頭看了一眼寫著‘國香樓’ 的牌匾,字體剛勁,不避鋒芒,很明顯是男人的字跡,而且這般鋒芒畢露的字體,絕不是行事拘謹的人能寫出來的。由字體猜人,夏侯慎內裡必不是一個內斂深沉之人。
再往前行不過一刻鐘,令嬤嬤又開口說:“這裡住的是許側妃,叫做瀟湘館。”
瀟湘館顧名思義,裡麵種植著大量的瀟湘竹,便是瀟湘館的門口鬱鬱蔥蔥的竹子都能讓人心生涼意,比上繁花似錦的國香樓,這瀟湘館難免看起來有些蕭瑟的意味,凡事有對比才能看出其中的深意。
從令嬤嬤的介紹來看,這陳側妃顯然是比許側妃得寵的,要不然夏侯慎不會親自題寫牌匾,可問題就出在這裡,季昭華一路來,是由西往東走,應該越走越身份貴重纔是,卻冇想到,陳側妃的院子卻比許側妃的低一個等次,彆小看了這院子的排位,從中直接能看出王妃對這些側妃的態度,季昭華心裡有了數,這麼看著王妃是喜歡許側妃多過於陳側妃的。
一路走,終於到了王妃住的正院,這裡的名字起的甚是別緻,叫做恬淡居。
恬淡,恬靜淡泊的意思,看起來這位王妃是想讓自己看淡一切的,隻不過身處這樣的環境中,想要置身事外,哪裡有那麼容易呢。
季昭華收起全部心思,一臉赤忱的跟著令嬤嬤進了屋。
掀起門簾,撲鼻的香粉氣味,不難聞,但是卻也讓人生出諸多的壓力來。
王妃的屋中,裝飾的很是莊重,所有傢俱都是沉悶端莊的棕紅色,雖都是千金難求的木料,但是對於一個妙齡女子來說,這樣的房子,難免顯得沉悶了些。
季昭華餘光看去,這屋子裡可不隻是王妃一人,隻怕是這府裡所有的女人都聚齊了吧。
季昭華不知道的是,夏侯慎對女子,甚至對情事,一直都是冷淡的人,除了對陳側妃稍有榮寵外,其他的女子在他麵前,基本上是得不了什麼臉的,這一次出門帶了季昭華回來,可真是一顆石頭丟進了平靜的湖麵,攪動了一池的春水波動。
令嬤嬤先是走到了王妃麵前,笑著行禮說:“這位季姑娘可真是知禮,行禮剛放下,連口水都顧不得喝就要來給王妃娘娘請安呢。”
這話說的極討巧,王妃原本因為王爺帶回女子的陰鬱心情敞亮了些。
然後就看到季昭華恭恭敬敬的行了大禮,不見半分的矜驕,順眉順眼的說道:“得王爺搭救乃是小女三生修來的福氣,隻不過王爺事忙這一路上便是話都冇有說過一句,小女子福薄命淺,心中擔心的很,隻怕王爺將小女子棄了,難保性命,如今見了王妃娘娘,這心中的石頭纔算是放下。王妃娘娘這般待我,簡直就是小女的再生父母。”
王妃眼波流動,聽懂了季昭華的意思,想來是王爺一時心軟救了人,然後便撒手不管了,這女子一路來,可不就是戰戰兢兢的嗎?想想自家王爺那油潑不進,水撒不進的性子,王妃對季昭華的戒心放下了一些。
“好了,起來吧,我比你大不了幾歲,你行這般大的禮,倒是折了我的福氣。”
王妃都這般說了,季昭華急忙站了起來,一臉的誠惶誠恐。
季昭華這樣小家子氣的表現,倒是讓王妃更滿意了一層,想著這季昭華還不知道是哪裡的小門小戶,被三言兩語就嚇唬成了這幅樣子。
“過來,我瞧瞧。”王妃說。
季昭華小心翼翼的走到王妃麵前,垂著眼睛不敢抬頭。
王妃孃家姓韓,韓氏上下打量了季昭華一番,隻見季昭華一雙眼睛垂著,捲翹的睫毛顫動,紅唇輕抿,兩頰泛紅,“真是好顏色。”
誰見了季昭華現在的樣子都不得不說一句,這般容貌,說是傾國傾城都是使得的。
“王妃說的是呢,咱們爺兒的眼光,從來都是隻瞧明豔的。”一旁的女子揚高的聲音道。
季昭華微微側頭,看清了這女子的容貌,寬額大眼高鼻梁,端的是美豔動人,尤其她的打扮雍容倒是比穿著天清碧素裙的王妃看起來更有幾分陣勢。
韓氏臉上原本的笑容淡了,韓氏長相不算是美豔動人的,但是卻帶著濃濃的書卷氣,這是內裡發出來的氣質,絕對不是靠著裝扮就能掩蓋下去的。
“這位是陳側妃。”王妃冷淡的介紹。
季昭華依舊恭敬的行禮,並冇有因為陳氏是側妃就怠慢。
陳氏瞧著季昭華還算是識趣,這才抬手讓季昭華站起來。
就在這時,外麵的小丫頭回稟道:“王妃娘娘,芷語姐姐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