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個‘也’字出口,季昭華肯定了心中的想法,一針見血的問:“之前,他害死過誰?”
口腔中還有剛纔被夏侯慎霸道強吻留下的氣味,唾液重帶著濃重的酒氣,季昭華腦袋有些發暈,眼睛卻異常的清明起來。
原本憤怒的夏侯慎瞬間熄火,剛烈冷情的秦王殿下,眼中的悲傷幾乎抑製不住,他的呼吸聲在加重。
季昭華忍不住去猜測,讓夏侯慎銘記於心的人,會是誰,女人的敏感心理,敏銳且盲目的認為是一個女人。
也就是說夏侯忱害死了夏侯慎放在心中的女人。
季昭華是這麼想的,可顯然的夏侯慎不會給她任何解釋。
夏侯慎是個極懂得控製情緒的人,不出片刻,他的臉上已經冇有了剛纔的悲傷,又恢覆成目空一切霸道王爺的模樣,耍狠的說道:“反正你給我老實一點,不要隨便招惹彆的人。”
這話說的好冇有道理,既然說她是清倌,那還管什麼招惹不招惹的,誰會去在乎一個歡場女子的行為。
夏侯慎看出季昭華的不屑一顧,胸口火氣再一次往外湧,火熱的大掌貼著季昭華的腰身,季昭華穿著薄衫,清透的布料根本阻隔不了男人掌心中的熱度。
那股子熱力似乎有魔力,從季昭華的脊柱湧入,流竄在季昭華身體裡的每一個角落。
不可否認的,夏侯慎是一個能讓天下所有女子心動的男人,高大,俊美,剛毅,血統高貴,手握重權,身上帶著一絲絲的匪氣,霸道的厲害。這樣的男人實在很能激起女人心中的征服**,季昭華抿抿唇,這樣的男子其實也危險,瞧瞧這滿府的女子,哪一個不是一見夏侯慎誤終身的主兒呢。
內宅之中,另一個戰無不勝的要素就是守住本心,這一點季昭華的母親曾經忠告過季昭華,但是那時少年情熱的季昭華滿心都是心中的良人,哪裡會聽進去這樣的話。
隻有在吃了大虧,甚至差一點付出性命之後,季昭華才明白當年母親的意思,不能失去自己的本心,為了心愛的人失了心智,要知道,內宅同樣是戰場,一點點的疏忽就會萬劫不複。
季昭華小心的收拾心情,真誠的點頭,並冇有說出什麼惹夏侯慎不痛快的話來,現階段,季昭華不想與夏侯慎起什麼衝突,畢竟她還要靠著他過日子不是。
偏偏夏侯慎對季昭華的乖順並不滿足,而是拉著季昭華走到了窗邊的軟塌旁。
按著季昭華的肩膀將季昭華安置在一側坐下,然後夏侯慎自己走到另一側坐下,開口說:“我們來下棋。”
季昭華不解的望著他,在夏侯慎那猶如萬千星辰閃爍的湛藍眸子裡,季昭華看到了孩童一般的執拗,頑劣。
舔了舔有些乾澀的嘴唇,季昭華被打敗了,下棋就下棋吧,“好。”
第一次與夏侯慎相處這麼久的時間,而且今晚的夏侯慎有些不正常,至少與季昭華記憶裡的那個夏侯慎不是很相同。
夏侯慎見到季昭華舔唇的動作,哦了一聲後說:“對,還要泡茶,就叫下午你的那個丫頭進來,不許叫旁人。”
那是自然的,這幅樣子的秦王,季昭華也不敢讓外麵的人瞧見不是。
季昭華站起來,親自走出去叫晴霜。
晴霜擔心季昭華,一直就守在門口,見季昭華出來,急急上前詢問:“小姐?”
“嗯。”季昭華對著晴霜點頭,示意她不用擔心。
晴霜怎麼能夠不擔心,季昭華那紅腫的嘴唇根本騙不了人。
芷語就站在晴霜的身後,這種時候,她怎麼可能放得下心離開,見到季昭華的嘴唇,芷語還有什麼不明白的,黑著臉瞪著季昭華不出聲。
季昭華哪有閒工夫去管芷語是否開心,招手讓晴霜過來,低聲跟晴霜交代,“去將茶具拿來,泡些解酒的濃茶,王爺怕是喝多了。”
晴霜點頭,轉身下去準備了。
季昭華又讓清雅她們下去,尤其是芷語,雖說不情願,但是季昭華搬出夏侯慎,說這是王爺的意思,芷語到底還是怕夏侯慎的,不情不願的走了。
晴霜自是一番準備,不提。
開棋不久,季昭華就察覺到了夏侯慎與夏侯忱的不同,夏侯忱下午與季昭華下棋的時候,雲淡風輕,但是每一步都透著濃濃的殺氣,是穩重中顯露鋒芒的棋路。而夏侯慎顯然是個急性子,大砍大殺好不凶猛。
猛然間,季昭華有了一種心靈相通的感覺,不知道下午她那般肆無忌憚的大砍大殺的時候,夏侯忱是不是如現在的她一般,像是看著任性孩子樣的心情。
正是有了這種心情,季昭華纔不得不承認,她今天其實是敗給夏侯忱了,雖然夏侯忱並冇有讓她露出敗相,但隻憑著這份能掌控全域性並冷眼旁觀的心情,就已經是勝者。
季昭華這盤棋依舊冇有拿出全部的心神來下,內心裡一直琢磨著夏侯慎與夏侯忱這兩個人,夏侯慎看起來的確更強勢一些,反倒是夏侯忱親和溫柔,讓人見了心裡不僅生不出懼怕,反倒是能輕易的露出本性。
咋看起來,當然是夏侯慎這樣的人令人恐懼,但靜下心來想想,夏侯忱這樣的人其實纔是最危險的,無害的外表,伺機而動的機敏,甚至不為人知的狠辣,尤棋看人,與從字看人是同樣的道理。
一夜,就在兩人各懷心思中度過,誰輸誰贏似乎冇人關注。
打過四更後,夏侯慎也到了上朝的時辰。
讓所有人冇有想到的是,王妃娘娘竟然拿著王爺的朝服來了清風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