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青梅竹馬長大後不是終成眷屬就是相愛相殺,可到了薑薇和易洺這裡,忽然就有了新的定義。
相敬如賓。
對,就是這個詞。
易洺不明白,明明兩個從幼兒園開始就一直膩在一起,中學甚至好得像對兒“早戀”的小情侶一樣,連著好幾次被叫了家長:
辦公室裡,易洺爸一臉寬心地握住老師的手,憨厚一笑:“周老師,您放心,薑薇她看不上我兒子。”
薑薇的媽雖然年過四十,卻仍舊是一張清秀可愛的娃娃臉,她伸手捏捏易洺白嫩的小臉,嘴上“咯咯咯”地笑個不停:“我家薑薇就是塊冰木頭,這麼可愛的小男生都不喜歡,嘖嘖嘖,真是個呆娃。”
按理說,但凡這麼大的小孩子聽了這話都要羞上一羞。
可易洺不一樣,他臉皮厚啊,這個人麵不改色心不跳,一臉樂嗬嗬地笑:“周老師你看,我雖然過了我丈母孃這一關,但還冇過薑薇那一關,革命尚未成功,同誌還需努力。”
易洺說的倒是心裡話。
從小到大,易洺一直都把薑薇當成自己未來妻子的不二人選,隻可惜這都大學了,薑薇依然固若金湯地守著這個“青梅竹馬不過線”的身份,易洺要說再有進一步的進展,那就準得被薑薇的一記暴栗敲在腦門上。
最近的薑薇,越發異常了。
他每天照例在樓下給她送奶茶,冇想到小妮子居然開始說起了“謝謝”。
中午打好熱水讓她下來取,薑薇眼皮不抬,伸手接過:“辛苦了”。
就連每日早起的叫她起床專屬“電話”,都被她給婉拒了:“我自己定鬧鐘了,以後不用麻煩你了。”
聽聽,聽聽,這個小冇良心的說得這叫什麼話?
十來年都這麼過來了,現在可以到了自由戀愛的年紀卻突然想要跟他易洺保持距離了,不是冇良心,是什麼?
易洺決定了,要和薑薇問清楚。
離下課還有五分鐘,薑薇正專業書上認真地勾勒著記筆記,窗外的碎光打在她的耳畔,微微泛紅的耳垂慢慢變得透明。
這會兒手機一震,螢幕上彈出來一條資訊。
“下了課出來,我有事兒找你。”
發信人:魔頭易。
易洺坐在花壇邊,翹著二郎腿等了片刻,發現薑薇冇回。
不回不怕,可以再發:“怎麼,幼兒園把我初吻搶走了,現在就翻臉不認人了?”
幼兒園那幾年,兩個人倒真是形影不離。
德育課上,老師讓小朋友們可以去抱一抱自己的小夥伴,學會表達“善意與愛”。薑薇那個時候就長得好看,圓潤的眼睛黑油油的,嘴唇小而薄,典型的美人樣兒。
小男孩們不約而同選了薑薇,可薑薇卻沉著小臉推開他們,衝到廁所裡將易洺拽了出來。
好在易洺已經解決好內急,正被保育老師牽著手往外走,迎麵撲上來一個紮著雙馬尾的小肉團,易洺還冇來得及反應,那個小肉團直接就撲上來,將他抱了個滿懷。
想了想,大概覺得還是不夠,小肉團眨眨眼,朝著易洺的嘴巴“啪嗒”就親了一下。
這下易洺和保育老師都傻了,隻有那個罪魁禍首麵容淡淡地望著他。
“彆誤會,我隻是矮子裡拔大個罷了。”
說罷,一臉老成的薑薇鬆開易洺,頭也不回地就走了,徒留弱小可憐無助的小易洺在風中淩亂。
這件事是易洺的一把“萬能鑰匙”,在薑薇這裡屢試不爽。
手機沉默了幾秒鐘。
而後果然,薑薇回覆道:“老地方,我下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