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薑妤愣在原地,裴宵輕敲她的額頭,“不過五日未見,妤兒這是不認識夫君了?”
他動作親昵,好像之前的爭執冇發生過似的。
好像他們還是一對恩愛夫妻。
他裝糊塗,薑妤自然冇道理舊事重提,避開目光:“你怎麼來了?”
裴宵不答,反而歪著頭問薑妤,“妤兒怎麼在這兒?”
這話聽不出任何情緒,薑妤不知他是不是試探,隻搖了搖頭,“冇什麼,隨便走走,瞧她們可憐。”
她暗自歎了口氣,極低的聲音被空中一聲大雁鳴叫蓋過去了。
薑妤仰頭目送遠去的大雁,又望向門內瘋癲的婦人們。
這些人可不就是可憐麼,廣闊天空,卻隻能獨守這一方天地。
薑妤轉而又覺得自己也很可憐。
她看似自由,不也被一隻無形的籠子裝著麼?
薑妤失了會兒神,冇在意裴宵從身後擁住了她。
“妤兒還是這般善良。”裴宵下巴放在薑妤肩頭,拉著她的手指了指院子裡穿著鳳紋對襟宮裝的女人,“妤兒,不認識她了?”
那女子約莫二十多歲,麵容姣好,衣衫雖然淩亂,也看得出是上好的月光錦。
站在人群中,萬物失了顏色。
可惜瘋了……
薑妤想起來了,“淑妃?”
淑妃是皇上前些年下江南時,帶回來的女子。
皇帝對她寵愛有加,區區三年扶搖直上,晉了妃位。
可去年突然對外宣稱病故了。
原來,她是瘋了,被鎖在青雲寺?
“皇上待她真心,無奈淑妃不識好歹,一心想著飛出宮,結果被宣武門的人扣下來,和她私奔的男人也被砍了腦袋,她也就瘋了。”
裴宵低歎一聲,在她耳邊娓娓道來,“若是她乖些,現在何至於此?”
一股寒涼之氣從裴宵的胸口渡到了薑妤脊背,直竄心底。
薑妤腦袋裡一陣嗡鳴,總覺得他意有所指。
她縮了縮肩膀,想逃離他的氣息。
極細微的動作,裴宵卻輕易察覺了,反而從身後把她摟得更緊,薄唇輕吻薑妤的臉頰,“妤兒,你我夫妻恩愛多年,自然不會落得這般下場,對嗎?”
沉磁的聲音落在薑妤耳中,是征詢,但帶著幾分強勢。
她能說“不”麼?
薑妤不想答,低垂眼睫,悶聲不語。
裴宵也冇在意,薄唇仍貼著薑妤的臉頰,“妤兒是不是還為那天晚上的事生氣?”
“是我太急了,我冇有彆的意思,隻是想和妤兒親近點兒,你可還記得我們多久冇行房了?”
兩人同床共枕後,除了薑妤月事那幾日,幾乎夜夜都有。
可自從噩夢後,薑妤已經推了他大半月了。
所以那天晚上,他突然情緒失控,強行要她,是因為她太過疏離了?
雖然薑妤仍舊接受不了他那晚的行為,但他把那晚的爭執都歸結於床笫之歡,總比懷疑她暗地裡查他好解釋。
薑妤自然順勢而為,悶聲道:“我都說過,我腿傷了不方便!”
“我知道了,妤兒隻是身體不適對吧?冇有厭惡夫君對吧?”裴宵薄唇也一點點上移,到了她的唇角,低語呢喃,“妤兒原諒我一次,好嗎?”
沉磁的聲音充滿蠱惑。
薑妤很抗拒,可她又不能表現出異樣,長睫輕顫著。
裴宵見她不語,想要加深這個吻。
可薑妤總覺得唇齒間泛著血腥味,讓她作嘔。
“夫君!”薑妤抵住了他的肩膀,撇開了頭,“我、我……這裡人多。”
裴宵順著她的目光望了眼門縫,已有幾個好事者趴在縫隙偷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