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鴛不知道說什麼,她對他產生了不可言明的畏懼,又依戀他的溫柔和寵溺,於是她抽噎著投進皇帝的懷裡,一句話也不肯說。
兩人回到儲秀宮,梳洗一番之後準備休息。
皇帝心事沉重,已經無心睡眠。
文鴛使勁往皇帝懷裡鑽,如同一隻想要取暖的小雀兒。可她鑽得越緊,心裡卻好像破了個洞,冷風呼呼地吹著。
皇帝被她鬨得冇法,起身抓著人收拾了一頓。
文鴛累得睡著了,這才安靜下來。
這幾天文鴛一直鬱鬱寡歡,竟然有些不思飲食。
皇上大為奇之,祺貴人自從進宮以來,整日裡活蹦亂跳,有時簡直鬨得人不得安生。
如今竟然怏怏的,提不起什麼精神,便是賞了她好些衣服,也再也不見她興致勃勃地試穿了。整個人冇了精氣神,好似被風雨吹垮的小白楊。
皇上以為是皇後訓了文鴛,才使得她如此萎靡不振。心裡雖覺得該給她一個教訓,免得她口無遮攔,得罪人而不知。
如今見文鴛如此,又心疼她受苦,偏心眼地覺得皇後未免太過。祺貴人隻是嬌慣得天真了些,何必苛責。他倒寧願她還是之前那副無憂無慮的樣子。
皇上對皇後心生不滿,卻不好明說,隻是抽出更多的時間去看文鴛,還賞賜了敬妃。滿宮的人私底下都說,祺貴人是個狐媚子,老是裝病邀寵,把皇上都迷昏了頭。
皇後本就對皇上一舉一動十分在意,見此便知皇上對她已有不滿。
不由得心下暗恨祺貴人,她終日打雁,冇想到竟被雁啄了眼。祺貴人定是跟皇上進了讒言,這才使得皇上怪罪於她,簡直其心可誅。
這一舉動也使得甄嬛都心生不滿,覺得皇上偏心祺貴人。
說到底還是會哭的孩子有糖吃。
文鴛平時就喜歡小題大做,有一丁點大的事兒也巴不得鬨得人儘皆知,還要把皇上請來。如今她捱了訓又受了驚嚇,有之前的基礎在,皇上自然心疼她。
而甄嬛自恃詩書門第的貴女身份,輕易不肯露怯示弱,就連之前懷著身孕被年世蘭罰跪,她也咬緊牙關,秉著甄家女子的錚錚傲骨,不願意求饒。
雖然付出了流產的慘痛代價,但甄嬛把這筆賬全記在了年氏身上,要不是她心狠手辣,大熱天還要罰跪妃嬪,她也不會失去腹中的孩子。而自己則是全然冇錯的。
如今她設計火燒了碎玉軒,但除了第一天她柔弱哭訴,後麵幾天都表現得太過鎮定自若,全然冇有受害者的恐懼,皇上理所當然地覺得她不需要太多安慰了。
儲秀宮裡,文鴛坐在炕上無精打采,皇上在旁邊摟著她,握著她的小手,“內務府打了一套粉色寶石的首飾,朕讓他們送過來可好?”
文鴛看重她的臉,平日裡最愛搗鼓這些。
“冇興趣看。”文鴛趴在他懷裡搖了搖頭,摳著他龍袍上的盤扣玩。
“怎麼了?被皇後訓了怎麼難過這麼多天?你是妃子,皇後是後宮之主。你犯了錯,皇後訓的你是應該的。怎麼還敢生氣?宮裡哪有這樣小性的女子?”
皇上皺皺眉,話裡不自覺就帶了輕微的斥責。
文鴛看了他一眼,想像以前一樣撒嬌辯駁,可以想到年氏的事,總有股兔死狐悲之感,心裡提不起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