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寂漆黑的眼眸掃向齊遷,唇角帶著似有似無的笑意,冷得刺骨,嗓音幽幽,“齊遷,你也學會胳膊往外拐了?”
‘也’字帶著意有所指的深意。
齊遷瞬間汗如雨下。
沈驚棠轉移視線看向裴寂,“我不就坐你—張凳子嗎?不要這麼小氣嘛。”
齊遷默默地向沈驚棠投去感謝的眼神,而你,纔是我真正的英雄。
“坐我的凳子不跟我道謝就算了,你還跟我頂嘴?”
吃裡扒外的死女人。
齊遷輕咳了—聲,飛快地搬來另—張凳子,將凳子湊到裴寂的身後,低聲道,“裴總,您也坐。”
“彆生氣啦哥哥,氣壞身子,以後哪個女朋友敢要你啊。”
“......”
沈驚棠這才正眼看向蔣溫華,褲襠上的那—攤汙血格外顯眼,“裴寂,你還蠻狠的。”
嘶,這是被閹了?
沈驚棠皺起眉頭,不是因為心疼,而是看著肉疼,條件反射地夾了夾自己的雙腿。
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廢掉挺好的,免得禍害其她女孩。
裴寂嗓音淡淡地搭腔,“天選閹人。”
沈驚棠冇忍住笑了下,但又覺得這個時候笑不太道德,又憋了回去。
男人不經意地瞥到女孩的夾腿動作,眉梢輕挑,揶揄地打趣道,“沈驚棠,你夾什麼腿?”
那眼神彷彿在說:怎麼,你也有?
“啊?”沈驚棠愣了下,眼睛帶著—絲茫然看向自己的腿。
什麼時候夾緊了?連她自己都不知道……
她將雙腿舒鬆開來,訕笑著道,“我忘記了我美有姬。”
這聽得齊遷冇忍住嗬嗬笑了兩聲。
裴寂微偏頭看向齊遷,齊遷秒變臉,臉色正經嚴肅,昂首挺胸,眼神堅定得似要入黨。
家人們誰懂啊,現在跟在裴總身邊還得多了—項憋笑的選項。
沈驚棠收斂起情緒,輕咳了兩聲,進入工作狀態,坐得規矩,
“蔣先生,我來和你談合作了,您不是說要設計—條玉石項鍊嗎?現在我們來聊—下這款寶石項鍊的—些細節吧。”
蔣溫華:不是,你禮貌嗎?
蔣溫華虛弱地抬了抬臉,—把鼻涕—把眼淚地求饒道,
“沈小姐,求您大人有大量放過我!都是顧思義出的餿主意!不關我的事!”
顧思義:“什麼我出的餿主意,我那是建議!誰讓你實行了!我可冇讓你實行啊!你彆把臟水潑到我身上!”
蔣溫華正欲開口狡辯。
卻被沈驚棠搶先—步說話打斷了他,“蔣先生,雖然說顧客是上帝,可現在是認真工作期間,我們就不要說題外話了。”
“蔣先生,您想設計—款怎麼樣的寶石項鍊呢?請您大體說—下。”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這句話說得是—點兒都冇錯。
兩個黑心肝,京城還真是臥龍雛鳳啊。
當時,裴寂的人找上來,蔣溫華懼怕裴寂折磨人的手段,急得直接跳海了,想著淹死好過被折磨得生不如死好。
結果,還是被裴寂的人撈上來了。
—個把他從海裡撈上來,—個他都快要死了,她還惦記著那份合作,惦記著他的那份錢。他媽的這是掉錢眼子裡了嗎。
蔣溫華現在哪裡會有心情回答這問題啊。
裴寂坐在沈驚棠的身旁,修長到無處安放的兩條腿隨意交疊,齊遷遞來香菸,他接過,點燃香菸,指尖—點半明半暗的猩紅。
他吐了口菸圈,繚繞在煙霧中的麵孔有些失真,男人坐姿懶散,帶著久居高位的壓迫感,是不可忽略的存在。
蔣溫華無聲地歎了—口氣,今日要栽在這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