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溫緒難得畫了個全妝下樓。
去咖啡廳前,她先到民宿門口透了下氣,餘光卻瞥到門口那棵樹冇了,隻有一輛黑色寶馬XM停在那裡。
她微眯了眯眼,心想應該是那天夜裡風大,把樹給颳倒了。
透氣完,去咖啡廳在吧檯點了杯冷萃,又點了份車仔麪,溫緒便往靠窗看海的位置去。
周烈就是在她坐下後,踏入咖啡廳的。
那是颱風夜過後的第三天,他再次見到溫緒,那也是他第一次見到化了全妝的溫緒。
女人點睛的冷調正唇,複古味十足,將她本就白皙的膚色襯得更加白,莫名有種清冷千金即視感。
周烈心頭微動,原以為暴風雨過後會恢複平靜,但此刻再見到她,心底還是泛著隱隱的波瀾。
“睇咩啊?”(看什麼啊)
在他出神之際,背後忽然傳來了陳博豪的聲音。周烈收迴心神,轉過身看去,隻見Kelly正挽著陳博豪站那。
他搖搖頭,說了句冇什麼。
他說冇什麼,陳博豪卻戲謔笑問他真冇什麼嗎,那乾嘛一直盯著靠窗那位置看。
陳博豪是看到了坐在那裡的溫緒,才這麼問他。
周烈淡淡瞥他眼,不接話,往吧檯前的高腳凳一坐,照常點了一杯冰美式。
Kelly鬆開了陳博豪的手,也往邊上的高腳凳一坐,跟吧檯服務生要了杯凍檸茶。
聽到又是冰美式,陳博豪笑了聲,粵語同他說又是冰美,能不能換一換。
周烈看他,“你有咩意見?”
陳博豪搖頭,姿態懶懶地往吧檯上靠,又看向溫緒方向,語氣散漫道,“嗰女仔中意你,你知唔知?”
周烈眸子輕閃。
他當然知道,隻是是哪一種喜歡他就不知道了。目前他隻知道,那女人就是饞他身體,還是相當的饞。
那晚他就感受到了,幾次結束,又再次撩撥的都是她,如果不是climax抽筋,說不好淩晨三點還冇收場。
陳博豪不等他接話,開始自說自話,說颱風夜玩劇本殺那天,隔著距離都能感覺他倆之間有點微妙的曖昧氛圍。
他還嘖嘖兩聲,問周烈什麼想法。
“好正嘅。”陳博豪忽然湊過來搭上週烈肩膀,“你真係唔中意?”
周烈淡淡地拿開搭在肩上的爪子,用普通話同他說,“阿尋什麼時候回來?”
他們平時總是這樣子,偶爾用普通話交流,絕大部分講粵語。
陳博豪見他顯然不想回答那問話,隻好聳聳肩,回他,“今晚的機票,群裡發的資訊你是真不看啊。”
他們三人有個群,以前有什麼都是一對一的聊,從這家民宿開起就建了。
周烈冇作聲,伸手去兜裡摸出手機,微低頭點開了微信,骨節分明的手指滑動著螢幕,很快便停下來。
冇回,微信從今天中午起都冇被回。
陳博豪習慣了他總是說一兩句又不說話,兀自笑了笑,轉移話題聊,“Kelly過幾天要回深城了,她想去海上玩玩,電話跟阿尋聊到,阿尋說租個遊艇等他明天一起,你怎麼說?”
周烈本想說不參與,話到嘴邊卻改成了,“四個人你租遊艇?”
他用看傻子的眼神看陳博豪。
然而,他自己後來就乾了這種事,花錢租了一艘遊艇,還是兩個人玩。
陳博豪,“……冇說租大的,實在不行租大的問店裡有冇有客人要一起,不也能賺回點嗎?”
Kelly插話,“你這想法蠻好的。”
“是吧。”被認可的陳博豪轉頭對她笑,又轉回來繼續問周烈,“怎麼說,你要不要一起?”
周烈默了三秒,淡說,“不要。”
“拜托,你這樣真讓人傷心唉,兄弟我快樂都感覺少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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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緒咖啡和車仔麪被服務生端上來,她偏頭抬眼跟服務生說謝謝時,瞥到了坐在吧檯前的三個熟悉背影。
一時間,她唇角不受控製上揚,目光最終落在穿著灰色背心的男人身上。
等往嘴裡送了口車仔麪,溫緒便拿起手機滑動微信列表,編輯了一段文字發送出去。
剛拿到冰美式準備端起來喝的周烈,就瞥見擱在檯麵上的手機亮起。
莫名猶豫了下,纔拿起來點開。
當眼簾裡映入那條文字時,他嘴角無意識地勾起。
是溫緒發來的微信。
她問他要不要一起喝個下午茶,轉過頭就能看見她。
先是悠悠地喝了口冰美式,周烈纔不緊不慢地敲下幾個字。
他回看見了
溫緒看見這條回覆,莫名就感覺他好像有兩種意思,一種是早看見了,一種是剛看見。
不管是哪種,都不妨礙她想與他一起下午茶的心思。於是她笑著又回了一句不敢過來嗎?害怕你朋友知道咱倆有什麼特彆關係?
這條微信一彈過來,坐在高腳凳上的周烈就冷淡“嗬”了聲。
“嗬什麼?”一旁的陳博豪問。
周烈不作聲,拿起那杯冰美式,起身從高腳凳上離開,抬腳徑直往溫緒那桌去。
陳博豪視線從他起身那一刻就跟隨著他,表情漸從不解變成驚詫,隨後輕輕笑出了聲。
“操啊,還說不喜歡。”
溫緒視線也是從周烈起身就一直跟隨,直到他在自己對麵坐下,放下咖啡,都不曾收回。
“快三天冇見了吧。”溫緒直視他深邃的眼眸,開口笑問。
周烈微勾唇,“怎麼,你想我了?”
溫緒坦蕩點頭,眼尾眉梢都染上愉悅的笑意,“是啊,還真想你了。”
大抵是因為有過肌膚之親,兩人之間說話都冇有先前那麼收斂,反而放肆了許多。
對於溫緒直白的回答,周烈似乎並未感到意外,無聲笑了笑,方開口說,“兩天時間不出門,還以為是怕見到我。”
語氣裡難掩揶揄。
溫緒挑眉,“周老闆說的什麼話。”
她停了下,又說,“為什麼不出房間,我還以為你知道原因。”
說完,她故意漏出脖頸,上麵是連遮瑕都難以完全遮住的吻痕。
周烈眸光短暫凝滯,旋即移開。
冇等他回答,溫緒又笑問他,“坐那都聊什麼呢?”
她的話,讓周烈偏過頭往陳博豪那邊看去,腦海裡忽然想到陳博豪剛提議租遊艇的事。
於是,他微抿唇,偏回頭來看著溫緒,不答反而神色正經問她。
“想不想坐遊艇看日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