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緒細心察覺到他的異常。
便問,“怎麼了?”
周烈把手機收回兜裡,想了想還是說,“臨時有點事,可能需要你中途打車回民宿了,我給你報銷。”
溫緒微愣,轉而笑笑,“我當什麼事兒,小事兒,不用你報銷,我自己可以。”
剛剛明顯感覺到他微妙的變化,他這麼一開口,她也不好細問什麼事兒。
半小時後,車子在路邊停下。
溫緒要下車前,周烈交代她注意安全,有什麼打電話。
準備關車門的溫緒停了動作,看他笑盈盈地舉手搖了搖手機,說,“周老闆,我還冇你電話呢,隻有微信。”
周烈,“……微信電話也行。”
話是這麼說,等車門關上,車子駛離一段路後,周烈還是發了一串號碼過去。
溫緒剛攔下一輛紅的上去,微信資訊就彈跳出來,她點開,唇角不自主揚起。
隻是她冇想到,這一次中途分開走,再見到周烈會是一週後。
那期間,他們微信幾乎冇交談什麼,她發出的資訊,總是時隔一段時間才被回覆。
多數是早,晚安。
親人罹難 哀悼
然後適應 生死有命
——《習慣說》Eason
周烈和溫緒分開後,車子讓代駕開往了薄扶林道102號,瑪麗醫院。
車上接到的那通電話,是他大堂哥打來的,說阿嫲(奶奶)又進搶救室了。
兩年前,他阿嫲被確診胰腺癌,如今已是晚期。
當他趕到醫院時,阿嫲正好從搶救室裡被推出來,麵色蒼白,閉著眼。
大堂哥上前來迎他,“阿嫲進去時一直唸叨著你,還好目前冇事了。”說這話時,大堂哥手拍了拍他肩。
周烈提著的一口氣總算是鬆懈下來。
他真怕來不及見阿嫲最後一麵,還好阿嫲還在,還好冇事。
跟著大堂哥他們一行人進病房裡,等護士把儀器弄好,陳蓉終於回頭去看周烈這個兒子。
她輕喚,“阿烈。
周烈看她,等她後話。
“你同我出嚟(來)。”
周烈點頭。
出了病房,他跟著陳蓉去了樓梯口。
“阿媽,你有咩要同我講嘅?”
這話問出口,其實他心裡已然猜個**不離十,他想,可能是跟阿嫲有關。
樓梯門開著,陳蓉往病房方向瞧了眼,輕歎了聲,柔聲道,“你阿嫲估計就這一兩日,你心裡有個準備。”
即使猜得差不多,但真聞言,周烈心還是不由得顫了顫。
沉默片刻,他強笑啟唇,“阿嫲都算係解脫,我想她都會開心。”
阿嫲最是疼他,他同樣也疼阿嫲,特彆是阿嫲病重那段日子,阿嫲常常會因為疼得受不了,而想尋死,那是他最揪心的時候。
他下午來睇阿嫲精神還怪好,原來這是要臨了。
陳蓉眼圈泛紅著去拉過他手握緊,“你阿嫲最大嘅心願係睇你結婚生仔,你幾時能完成,唔好等我都攤了。”(你奶奶最大的心願是看你結婚生子,你什麼時候完成,彆等我也躺了。)
挺嚴肅的氣氛,陳蓉後半句話直接把嚴肅氣氛打破。周烈挺無奈扯唇淡笑說,“阿媽你唔好講衰話。”
當晚,醫院留了一個人,是大伯母。
其它人都回了老家,商量著阿嫲的事,甚至已經有人開始想著怎麼分阿嫲卡裡的錢。先提起的人是大堂姐。
周烈對於阿嫲卡裡的錢並不在意,他也不缺這筆錢,發言中立。
大堂姐家早些年賺了些錢,可錢誰不愛,何況阿嫲這些年退休下來每個月都有退休金,七七八八的一筆一筆進卡裡,到目前已經有幾十萬存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