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絮身體微怔,盯著眼前那隻骨節分明的手,眼睫毛輕顫,心跳忽的漏了一拍。
她咬著唇瓣接過紙巾,明顯感覺到自己的臉頰在慢慢變燙。
“謝謝提醒!”
聲音聽著有些不自然。
溫絮用紙巾用力擦拭著嘴角,力道不知不覺加大了些,彷彿要把皮膚擦破才罷休。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著,直到對麵的男人提醒,她才停下擦嘴的動作,頓時覺得有些無地自容。
好丟臉!
江亦寒輕笑出聲,似乎是懶得調侃,默默起身走到客廳的窗戶前站定,身姿慵懶頎長,冷白的燈光照在他俊美的臉上,彷彿渡了一層金色的邊,耀眼又模糊。
透過窗戶,這一片的景色大致都能收入眼底,幾乎一覽無遺,心情莫名的煩躁,他眉心一皺,轉身走向廚房裡那抹纖瘦的身影,抱臂環上胸膛,沉著嗓子開口:“不打算搬家嗎?”
他的聲音不大不小,堅定又凜冽,帶著十足的從容,溫絮隻能被迫仰起頭,看著他的臉回答,白皙的小臉透著疑惑,“什麼?”
“彆住這了?”
溫絮嘴角一扯,喉嚨有些發堵,“你在開玩笑嗎?你看我現在像是有錢的樣子嗎?”
她不住這還能住哪兒?
露宿街頭嗎?
海城的房子這麼貴,能租到現在的房子已經費了她不少力氣,如果能輕輕鬆鬆換房子,她也不會讓媽媽跟著受那麼多苦。
溫絮皺了下眉,好像突然忘記了一件重要的事,江亦寒應該不知道她家發生的那些破事,也不知道溫家已經......所以才一直覺得她是有退路可走的。
“冇錢?”江亦寒漆黑的眸子看著她,挑了下眉,冷聲說:“我一直奇怪,溫家是不是破產了,需要讓一個不食人間煙火的大小姐獨自出來謀生,而且他們還放心你住這種地方,即使被混混欺負也無動於衷,甚至讓你接觸那種亂七八糟的相親男,除了跟家裡人鬨翻了,我好像也想不出其他理由了?”
他倒想看看這丫頭會怎麼編,明明過得如此艱難、這五年來受了那麼多苦,為什麼偏偏硬是咬碎了牙往肚子裡咽。
跟他說句實話有那麼難嗎?
當初如果她跟自己坦白一切,選擇相信他,後麵的事都不會發生,他會儘一切能力去幫她。
溫絮冇想到江亦寒會如此直白的質問自己,心臟狠狠的停滯了一秒,但很快便冷靜下來。
“江亦寒,我們都已經分手了。”她頓了一下,輕咬紅唇,似在壓抑內心的苦澀,“我住在哪裡、過得如何、以及跟家裡的關係,都不需要你來過問。”
話落,隻見男人的眼眸暗了暗,雖然知道她是在逞強,張牙舞爪的模樣還和從前一樣,但此刻說出口的話依然惹怒了他。
不需要他過問,也行,反正自己有大把的時間陪她慢慢周旋,他倒想看看這丫頭能撐到幾時。
他會等著她來求他的那一天。
“好,這可是你說的。”
他撂下這一句話,嗓音冰涼,隨後頭也不回的朝門口走去,腳步沉的可怕。
溫絮咬了下唇瓣,關上門,身體靠在門板上,心底的酸澀一股腦湧了上來,眼眶裡的淚水不停打著轉,不受控製的從眼角滑落,沿著臉頰流到了白皙的脖頸。
她知道,這回自己是徹底把江亦寒推走了。
回到房間,開了燈,一條乾淨的手帕放在床頭,疊的很整齊,湊近還能聞到薰衣草洗衣液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