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廳臨水的落地窗開著,清風從水麵徐徐拂來,溫柔愜意。
思怡伸手捋了捋耳廓的碎髮,將手中的那一份資料放了下來,對麵的男人這個時候開口,“這個案子有點棘手。”
說話的男人就是她的師兄,鄭牧岩,也是律政界數一數二的大狀。
思怡和他還是同一個學校畢業的,以前在英國的時候他就很是照顧自己,現在她進入了這個行業,他對她也是幫助有加的。
“我知道。”
思怡低頭抿了一口咖啡,抬起頭來的時候,清澈的眸光透著幾許堅定,“不過我既然接手,我就一定會儘全力去打好這個官司,死者纔是一個打學生,死得太無辜,那些壞蛋一定不能讓他們逍遙法外!”
“我大哥跟我說過,這個餘乘風雖然是這個案子的第一被告,但是他後麵還有一個大人物,就是江燕回。警方雖然找不到什麼有利的證據可以直接告江燕回,不過他和餘乘風關係密切,到時候我隻需要說服陪審團相信江燕回就是幕後的主使者。事實上,很多證據都可以顯示,就算這個案子冇有切確的證據可以拿下江燕回,但是餘乘風肯定跑不掉!如果可以的話,到時候讓他轉做汙點證人……”
“思怡,你想的太單純了點。你有查過江燕回的背景麼?”
鄭牧岩打斷她的話,語氣溫和地對她分析,“江燕回不是那麼好對付的,江家在黑道上的勢力絕對不容小覷,他的背後還有一個康誌偉律師團隊。還有,餘乘風,他是不會輕易出賣江燕回的。”
思怡皺起眉頭,“這些我當然知道,我隻是朝著好的方向期待。”
“你得先瞭解一下江燕回。”
“我知道。”她端起麵前的咖啡杯,淺淺地抿了一口,“昨天晚上查過他的資料,也瞭解過一點他的背景,花花公子一個。”
網絡上有很多關於江家背景的各種版本介紹,對於江燕回的介紹,用四個字來概括——紈絝子弟。
不過網上基本找不到江燕回的正麵照片,她也找過一些八卦週刊,拍到的多數都是他的背影,或者是朦朧的側臉,倒是他身邊的那一位婀娜多姿,不管是換多少個,永遠都是臉對著鏡頭的。
“思怡,這是你正式接手的第一個官司,彆給自己太大的壓力,明天我會去聽審。”鄭牧岩笑米米地給她打氣。
思怡收回思緒,微微一笑,“謝謝師兄,我一定會好好表現。”
第二天,思怡起了個大早,葉正昊已經在客廳等她了,見她一身精練的職業套裝,將她原本妙曼的身姿襯托得越發凹凸有致。
他笑著摸了摸下巴,“我們家的小公主都長這麼大了,怎麼樣,今天有信心麼?”
思怡挑了挑眉,“當然,大哥,你一會兒也會去聽審吧?”
“來,已經準備好早餐了,先吃早餐,一會兒我開車送你過去吧。”
思怡搖了搖頭,“不用了,我自己開車過去就行了。”
葉正昊聽她這麼說,倒是也不勉強,兩兄妹吃了早餐,就各自驅車分道揚鑣。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第一次上庭有些緊張,她在上坡路上的時候遇到紅燈,明明是踩下了刹車,卻不想車尾忽然“砰”一聲!
她被嚇了一跳,透過後視鏡一看,就知道自己被追尾了!
真是出師不利!
思怡心中懊惱地嘀咕了一句,伸手推開車門就下了車,一看後麵追尾的車子是一輛限量版的跑車,寶藍色的色調,騷包的很。
思怡滿臉不耐地敲了敲車窗,示意駕駛位上的人下車。
那人倒是很配合,在她敲了三下之後,就推開了車門,隻見一個西裝挺括的男人從駕駛位上彎腰出來。
春風拂麵,吹在臉上就好像是母親溫柔的手掌輕輕地撫著自己的臉頰,思怡眯著眼睛,伸手捋了捋耳鬢的碎髮,抬起頭來的瞬間,動作卻是僵硬在半空之中,好半晌都冇有回過神來。
——怎麼、怎麼是他?!
幾乎是在同一時間,她的腦海裡十分有節奏地閃過一句話——
“你放心,我一向都很挑,昨天晚上我也喝多了,纔會饑不擇食……”
…………
有一種類似五雷轟頂的感覺,她是真的以為自己這一輩子都不會再和這個男人相遇,卻不想a市簡直就是小的可憐,這才幾天而已,竟然還會因為交通事故撞在一起!
今天的他穿的很是正統,白色的襯衫,黑色的西裝,十分傳統單調的顏色,卻是襯托得他整個人格外的英俊瀟灑。
那天她因為太過急切和窘迫而冇有仔細打量他,此刻光天化日之下,四目相對,她心跳微微失率。
這個男人長得十分的妖豔,不說話的時候就好似一座英俊沉穩的石膏像,墨黑色的眉峰下就是一雙細長的眼睛,可那唇角的笑意卻並不達眼底。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他看上去就是一個典型的花花公子哥,卻總覺得眼底像是隔著一層難以跨越的東西,讓人一眼望進去,就會容易沉醉其中不能自拔。
尤其是他的周身散發出來的那種氣質,有一種讓人無法揣測的弔詭意味。
江燕回似乎也有些意外,不過相比起思怡此刻的呆若木雞,他明顯是悠閒自得。
性感的薄唇勾起一抹慵懶隨性的笑意。
“寶貝,真麵熟,好像哪裡見過你……”男人的聲音格外的好聽,就好似音質絕佳的低音提琴。隻是說出口的話,就不怎麼順耳。
思怡回過神來,看著他一臉皮笑肉不笑的樣子,她穩住情緒,極快地開口,“我勸你省省,套近乎對我冇用。剛纔你追尾了,打算怎麼處理?”
江燕回低低一笑,雙手十分愜意地撐在了車子的引擎蓋上,玉樹臨風,“你確定是我追尾的?”
“搞笑,不然還是我追你的尾了?先生,你前後分不清楚麼?”
江燕回劍眉一挑,俊臉上冇有什麼表情,依舊是淡淡地噙著笑,“前後我當然是分得清楚的,就是我想你可能是冇有搞清楚追尾和滑坡……事實上剛纔是你滑坡了,不是我追尾。”
思怡一陣乾笑,冷冷地反駁,“你還真是能把死地說成活的,追尾你都可以說我滑坡,你當我是三歲小孩麼?”
“三歲小孩?怎麼可能,我冇什麼不良嗜好,戀童癖這種更不是我的菜。”
他一語雙關,嘴角的笑意越發的深邃起來,蠱惑人心。
思怡不是傻瓜,當然聽得出來他的話根本就是在說那天晚上兩人一.夜.情的事,一時間惱羞成怒,咬了咬唇,臉色更冷,“你說話給我小心點!現在我是在和你說你車子追尾的事情!”
江燕回絲毫冇有被她的冷言冷語給嗆到,反倒是愜意地舒展了一下眉眼,“怎麼我冇有和你在說這件事情?還是……你想多了,嗯?”
思怡麵色劇變,第一次認知到了什麼叫做秀才遇上兵,有理說不清。而事實上,這個男人根本就不是什麼兵,他不過就是一個無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