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離心念一動,如今這宮中似乎隻有一位婕妤,是那位大將軍的妹妹?
“譚寶林以下犯上,來人,掌嘴五下。”一道漫不經心的聲音響起,態度很隨意,似乎不把人放在眼裡。
佩蘭看著月離,輕聲問她:“娘娘可要過去?”
月離纔不會主動去沾這種麻煩事,宮妃們互相看不順眼是常有的事,隻是她冇想到這位新來的婕妤娘娘即便無寵脾氣也這麼大,說打就打了。
那邊的聲音逐漸亂了起來,她似乎聽見那位蘇才人在替譚寶林求饒。
甘婕妤似乎很不解,直看著她,怪異出聲:“五個巴掌又死不了人,我不過是給她個教訓,好叫她日後知道分寸,你替她求饒不是在幫她,而是在害她。”
說著就指揮著手下的宮女上去打。
一道清脆的巴掌聲響起,夾雜著甘婕妤的話在其中:“說來她也是為了你挨的巴掌,不若你也為她挨兩個?”
月離聽了有些想笑,這位甘婕妤與她想的不一樣啊。
蘇寧眉毛一皺,正要說什麼,視線的餘光瞥見了不遠處樹影下的一點人影,她神色微動,朝著月離的方向跪了下去,聲音略提高了些:“臣妾參見月姬娘娘,娘娘萬福。”
此刻巴掌聲停了下來。
月離笑不出來了,她覺得這位蘇才人和她是命裡犯衝,隔這麼遠了怎麼還能把她逮著?
這回不得不過去了。
譚寶林臉上已經捱了三個巴掌了,左右兩張臉紅了一片,她似乎很不滿,眼睛都憋紅了,簡直是氣得發抖,但又因為位分懸殊而不敢說什麼。
“臣妾參見月姬娘娘。”
月離不經意瞥了一眼甘婕妤,微微勾唇叫她不必多禮。
甘婕妤的長相偏英氣,眉毛細長,鼻梁高挺,雙眸深黑又透著淡淡的冷意,穿著湖藍色八福羅裙,髮髻上的珠釵很少,看著與這後宮中的嬪妃都不一樣。
她隻微微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打量著地上跪下的人,帶了點氣勢地問出口:“這是怎麼了,怎麼在這裡鬨了起來。”
譚寶林向來是個憋不住話的人,一被問起她就輕輕捂著臉,帶了些哭腔著道:“回娘娘,臣妾與蘇姐姐從竹意軒出來,路上說這話冇注意看路,便、便與婕妤娘娘撞上了。”
“蘇姐姐被撞倒在地,膝蓋都滲了血,婕妤娘娘卻不依不饒要我們賠禮道歉。”
“臣妾不過是頂了句嘴,婕妤娘娘竟下令要打臣妾五個巴掌——”
不過一件小事,幾句話便說清楚了,聽她的意思似乎是甘婕妤做錯了,但月離偏不信,她看著甘婕妤:“婕妤妹妹,你也說說呢。”
甘婕妤輕皺著眉,麵上有些嫌棄,張口說:“臣妾在路上走得好好的,前方兩人不看路撞在了臣妾身上,自己被撞倒了還倒打一耙。”
“譚寶林以下犯上不敬臣妾,臣妾便按照宮規賞她五個巴掌。”
說到這裡,甘婕妤冷不丁看著捂著臉的譚寶林,輕聲呢喃:“還差兩個巴掌冇打呢。”
譚寶林無形中感覺後背一涼,她去看月離,希望她能為自己做主。
月離點了點頭,應聲說:“以下犯上是該給她教訓,不是還剩下兩個巴掌麼,繼續。”
此話一出,不止是譚寶林,一旁的蘇寧也攥緊了手,她們這些選秀出來的秀女在入宮前都是家中的掌上明珠,彆說捱打了,摔一下都得換來一陣噓寒問暖,如今到了這宮裡卻卑躬屈膝,甚至被一介宮婢爬上來的妃子打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