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竟從未發覺,月離每一次撒嬌都帶了試探,若是他麵色稍有不霽,月離就會害怕得往後縮。
無論這其中帶了幾分假意,也不得不說一句真會招人心疼。
見宋玄的神色緩了下來,月離輕輕嘀咕著:“今日是譚寶林自己以下犯上,臣妾本來站得遠遠的,蘇才人卻叫住了臣妾,臣妾隻好過去。”
“那兩個巴掌也是蘇才人自請的。”
她的眼尾還帶著淚,說這話的時候滿心的信任,心知宋玄不會怪她,臉蛋蹭在他的肩膀上。
“罰便罰了,既是許你罰人朕又怎會怪你。”宋玄的視線微斂,伸手揉了揉她的耳垂,算作安慰。
“當真?”月離抽噎著,小心翼翼地問。
宋玄的眼眸漸深,深黑的眸子落到月離身上,手上的動作稍稍加重一些,沉聲道:“自然,君無戲言。”
天色已晚,微風輕輕吹起了一旁的書頁,發出輕響。
月離微微扭了頭看過去,忽然感覺身子一動,被人打橫抱了起來,一步步往床邊去。
床簾放下,掩住了一室春色,隻能聽見其中時不時傳出的低低呼聲,女子嬌軟無力的哭叫顯得格外惑人。
第二日晨起時月離被身側的動靜驚醒,她迷迷糊糊地睜開眼,還冇徹底清醒過來就被人輕輕拍了拍後背安撫著繼續入睡,她嬌聲輕哼了一句,接著又冇有防備地睡過去。
宋玄從床榻上起身,將簾子拉回去,往前走了幾步,突然說:“叫尚服局給她做幾套騎裝,先彆告訴她。”
李知掩住心中的驚訝,明瞭地點點頭,輕道了一聲是。
“今日皇後宮中可說了要請安。”正理著衣裳,宋玄問向一旁的佩蘭。
佩蘭低垂著頭,回他:“回陛下,未央宮那邊昨日有了訊息,說皇後孃娘身子已好,今日是要去請安的。”
宋玄的視線轉過去,看了看緊閉的簾子,想著昨日那女子委屈得直哭的模樣,她越哭自己興致就越高,直到三更天才消停下來。
禁不住輕歎了一口氣,說:“看著點時候把你們娘娘叫醒,讓她吃點東西再去。”
佩蘭福身道是。
等人走了,佩蘭心頭鬆下一口氣,叫屋裡的人都出去,自己算著時間叫人去準備早膳。
月離被叫醒起來,還記得之前宋玄讓她入睡的畫麵,起了身扶住額頭,靜靜待著緩了會兒神。
今日是新妃們和皇後第一次見麵,她不能去晚了。
“娘娘今日穿哪一件好?”待她洗漱好坐在妝奩前,佩蘭著人拿了幾套衣服來問她的意見。
這些衣服每一件都鮮亮華美,能將月離的容顏更好地襯托出來。
“這件妃色好看,就這個吧。”月離手指輕輕指向其中一件妃色大袖襦裙,選定了下來。
她的眼尾還有些泛紅,昨夜哭得太過了些,她讓佩蘭用了些脂粉遮掩下去。
此時遠處天際的太陽已經隱隱冒出了頭。
月離到未央宮時裡麵已經坐了不少人,她給比她位分高的幾位娘娘行了禮,正要尋座位坐下,忽然聽到一旁含笑的聲音直衝她來。
“聽說昨日月姬耍了好大的威風啊,就在竹意軒外罰了蘇才人和譚寶林。”
“瞧瞧這小臉上被打得喲,臣妾看了都心疼。”說著,齊昭容一麵摸著肚子,一麵掩著麵容嘖嘖歎著。
齊昭容就是故意說這話的,昨日是她的喜日,這些人倒好,就在她的竹意軒門外起了爭執,還罰了人,這後宮之中哪個女子不愛美,月姬卻直接讓人打了這新入宮的兩位嬪妃,更讓人氣憤的是皇上竟對此毫無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