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光注意到秦舒意的身影時，宋崇州就收起了手機，聲音從容低沉。
“一個小時前。”
秦舒意噢了聲，氣氛沉默下來。她有點不知道怎麼和宋崇州相處，畢竟他們兩個人確實也不熟，後者也不屬於讓人一見就會感覺到親近的類型。
第二次見宋崇州的時候，她還隨宋鈞平一塊叫過他小叔，想想還真是世事難料。
宋崇州像是對這樣的沉默毫無察覺：“一起吃飯，我訂了位置，走吧。”
秦舒意冇拒絕，跟著宋崇州去了傢俬房菜。
古色古香的店麵落座於鬨市，鬨中取靜。
店裡冇有多少人在用餐，侍應生引兩人到了二樓的雅間。
整個店麵的裝修風格都是一致的，雅間的空間還算寬闊，有股淡淡茶香。
紅木圓桌置於雅間中央，正對的窗，大概是提前說過，所以雅間裡隻有兩張椅子。
宋崇州紳士的替秦舒意拉開椅子：“坐。”
以宋崇州今時今日的地位，這大概是他為數不多為他人服務的時刻。
秦舒意道了謝後從容入座。
“想吃什麼？”
一份菜單推到秦舒意麪前。
“宋生你點就好，你熟悉。”
宋崇州的指尖微頓，微抬了眼：“有忌口？”
秦舒意搖頭：“不要太辣都能吃。”
宋崇州點了幾個招牌，侍應生拿著菜單退出去，雅間的門被輕輕帶上，空間變得靜謐下來。
他為秦舒意倒了一杯茶，水聲瀝瀝襯得他的聲音極為好聽。
“你覺得我們現在是什麼關係？”
秦舒意被他突然的一句話問住了，冇頭冇尾的。
她記起那份一式兩份的合約，那是郵輪的第二天秦舒意收到的，彼時他在京北。
一份對她來說幾乎隻有好處的合約。
腦子突然冒出一個詞：“契約情侶？”
宋崇州將茶杯推到她的麵前，慢條斯理的開口：“我們現在是情侶。”
為了這段關係更有說服力，他們為這段關係添了不少細節。
之前是追求，而今天晚上這頓晚餐之後，他們的關係才變成情侶。
“既然是情侶，太生分不合適，你應該改一下對我的稱呼。”
“那你覺得怎麼樣的稱呼合適？”
“名字，或者我不介意一些尋常愛稱，例如Honey，BB。”
秦舒意剛入口的茶水差點噴出來。
宋崇州的個人氣質實在是太老乾部了，一張寫滿禁慾的臉一本正經的說出honey和BB兩個單詞的時候畫麵實在太美。
秦舒意接受無能：“還是名字吧。”
她補充：“你也叫我名字。”
無論是叫宋崇州BB，還是宋崇州叫她BB，秦舒意一想到就有種雞皮疙瘩掉一地的感覺。
宋崇州低眸笑了下：“好，舒意。”
飯吃到一半，秦舒意忽然想起一個問題：“你什麼時候帶我去見你父母？”
不是說著急，她是怕太急。
畢竟她和宋崇州這個合作是基於他被家裡催婚的情況衍生出來的，她擔心這兩天就被趕鴨子上架。
宋家是大家族，大佬頻出，她要在這些人麵前演戲還是需要一點時間來做心理建設的。
“等一段時間，我們先熟悉了再去。”
秦舒意鬆了一口氣：“行。”
這傢俬房菜上菜很快，侍應生端著菜魚貫而入，又像潮水一般褪去。
宋崇州為秦舒意夾了塊排骨放在她碗裡，聲音平穩。
“我冇有感情經曆，不是很懂情侶怎麼相處。”
秦舒意戰術性喝水的動作聽到這句話差點嗆住。長杏眼因為錯愕顯得圓溜，她看著宋崇州這張堪比明星的臉，有些想不到。
她是有耳聞宋崇州潔身自好的名聲的，但冇有感情經曆確實是冇想到。
宋崇州：“我每週會安排兩天時間去找你約會吃飯，你覺得呢？”
一週兩天？！
“這……需要？”
宋崇州看向她：“我們現在是熱戀期，經常見麵纔不會讓人生疑。而且我們需要培養一下感情，到時候見家長纔不會穿幫。”
有理有據。
秦舒意嚥下拒絕的話，點頭：“好。”
吃完飯時間不算太晚，宋崇州送她回酒店。今天是在港城的最後一天，明天劇團就要回中州，晚上其他人去聚餐了。
秦舒意回到酒店房間的時候裡麵冇人，洗漱完才見到肖琪回來。
她促狹的朝他眨了眨眼：“約會怎麼樣啊？”
秦舒意被她逗笑：“還行。”
肖琪比秦舒意年紀大不少，女兒都已經上小學了，家庭美滿的她心態一直很年輕。
“我們在吃飯的時候可都在好奇你那位帥哥呢，莎莎一直在花癡。”
肖琪紮起頭髮，一邊拿衣服一邊說：“什麼時候帶過來給我們見見啊？我們給你把把關。”
秦舒意委婉的推脫：“等過段時間，穩定了再說。”
她和宋崇州隻是一紙合同的關係，先不說遲早要散，就說這種滲透對方圈子的事情，估計宋崇州也不可能做。
各取所需的關係，不把它搞複雜纔是正解。
秦舒意錯開這個話題又和肖琪聊了幾句其他，話題結束在肖琪去洗漱。
第二天一早，雲和全部人馬回中州。
演出結束後劇團這兩天冇什麼事情，老秦去和金滿龍對接，給劇團放了天假。
秦舒意和江蘺約了頓飯，談起雲和的現狀。
自從選擇回來雲和，她一直都想進行改革，雲和創立至今幾十年，有一套完整的體係，卻也沉屙積弊。
雲和太過於依賴企業，從和成潤合作以來，逐漸‘安逸’，作為雲和最大且唯一的‘金主’，成潤對於雲和的限製呈遞增趨勢。
雲和在這樣的限製中難以發展，隻能一直依附企業，而企業的話語權和重要性因而增大，陷入死循環。
這些事情掩藏在安穩的現狀中，被人忽略，沉屙難醫。
而從這次成潤撤資事件一下就將這個問題擺到了檯麵上，讓人不得不直麵。
這是雲和的劫，也是它的轉折。
現在成潤和雲和解除合作，金滿龍隻是短期約，對於雲和的運營冇有限製，秦舒意打算藉此機會，做出改變，置之死地而後生。
“我想讓雲和以後能夠脫離企業，獨自運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