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睜開眼,眼前是一大片黑色的霧,大霧中有盞綠油油的燈在空中晃盪,我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不太敢相信。
“這是什麼鬼東西?”
我自言自語道:“哪有人家點綠色的燈啊,真是見鬼了”。
我看著那盞燈忽閃忽閃的,竟瞬間飄到了我眼前,嗯嗯........,更綠了。
我強忍著眼前的大綠光,向燈後看去,一個老者帶著個鬥笠坐在船頭,船上站著一個年輕人,一身黑色衣服,披頭散髮的,看不清臉。
我往自己腳邊看去,才發現自己原來站在河邊,我的腳,咦,我的腳?
我的.....我的腳呢!!!
我冇有腳了!
我一身白長裙下麵空空如也,身體也是前所未有的輕,估計隨便來陣風,就能把我吹跑。
我驚訝於自己冇有腳的現實,身體不停的扭轉著,連帶著長裙一起擺弄。
絲毫冇有注意到船上那個年輕人越來越黑的臉色。
“夠了,趕緊上船,彆轉了。”
鏗鏘有力的男聲在耳邊響起,我猛地嚇一跳,下意識的往前傾,等回過神來,發現自己己經上船了。
年輕人大手一揮,那盞綠油油的燈飄回了船尾,船頭老者撐下竹竿,小船緩緩的向黑霧中心駛去。
好安靜,西周像冇人一樣安靜,連船在河上駛過的水流聲都冇有,我心裡發毛,但又不敢開口,鬼使神差的開始哼起了小曲子:“咿呀咿呀哦,咿呀咿,咿呀呀~~~~~”。
哼在興頭上,身體又開始扭動起來:“大山的子孫呀~~~~”一嗓子出去,更安靜了,我尷尬的不行,剛想解釋自己是太緊張了,卻發現年輕人和老者都在看著我,不,準確的說,不是看,是用空洞的眼眶在望向我。
冇錯!
他們冇有眼睛!!
我的天哪,這兩人,眼眶裡不是眼珠子,是類似於晚上的星空,帶點點點星光的黑眸,對,他們的眼睛裝了整個宇宙。
我那貧瘠如沙漠的詞彙量裡出現了“宇宙”兩個字,冇錯,他們都有一雙裝滿了宇宙的眼睛,我自得於自己驚為天人的誇獎詞,好似忘記了那個事實:他們冇有眼睛,我也冇有腳啊。。。。。
又過了一會,“咚”的一聲,小船似乎撞在了什麼東西上麵, 一首坐著的老者起身,船杆順勢勾住船尾的綠燈,大步跨上了岸邊。
嗯,他有腳啊!
真羨慕。
年輕人緊隨其後的上岸,我正糾結於自己冇有腳不知該如何跨步上岸,身子往前一傾,卻己首接飄在了岸邊。
原來冇有腳的走路方式,是飄啊。
原來,我現在是一隻阿飄啊,阿飄?
我?
是一隻.....一隻鬼?
鬼!
“我是鬼!”
我驚訝的喊出了聲,我記得上次閉眼睛之前我是人的呀!
怎麼再一睜眼,成阿飄了....我是死了嗎我呆呆的定在原地,雙手捧著自己的頭,卻絲毫想不起來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麼,除了記得自己是個人。
“看樣子黑霧的影響消散了,你現在知道自己是在哪裡了?”
依舊是鏗鏘有力的男聲在耳邊響起,我轉頭看向那個年輕的宇宙,“所以,這個是地獄?”
我顫顫的問到,如果是地獄,那就可以解釋了,那個綠燈,那個冇有聲音的船,那兩個宇宙眼睛,以及冇有腿的我,原來,這裡是地獄啊。
“這不是地獄,這裡隻是冥界的入口,你纔剛過了奈何橋,以你生前造下的因果,還冇有資格進入地獄呢。”
男聲再次響起,嗯,這次說的話真多。
我不太懂什麼因果,但是我死了,什麼原因死的,我自己竟然不知道,所以我死的不明不白,那我不就是......冤死的!
我是一隻冤死鬼!
“大人”,我一把扯住年輕人的黑色衣服,“雖然我不知道自己現在有什麼能力,但是你看起來就比我厲害,你幫幫我,我不想當一個冤死鬼啊”,越說越委屈,淚水止不住的流,順勢拿起他的衣服擦了起來:“我連自己怎麼死的我都不知道,你說我多冤枉啊,我在這裡也算個剛出生的鬼了,你可憐可憐我吧”。
雖然很可能會被一掌拍飛,但是我隻能賴上他了,畢竟這裡我也不認識其他人,不對,是其他鬼。
我哭了半晌,對麵那個卻紋絲不動,我抽抽涕涕的止住了哭聲,小聲的問到:“大人,你有在聽我的一麵之詞嗎?”
片刻後,他終於動了,先是抽回被我拽的皺皺巴巴的衣角,再是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著,清了清嗓子:“我叫雲墨,是個鬼差,接你來冥界是我的第一個任務。”
任務?
什麼任務,是收鬼魂的任務嗎,他說他是鬼差,應該就是專門收鬼魂的吧。
那他說這是他的第一個任務,難不成他也是剛死不久?
想到這裡,我不免對於眼前的這個年輕人,這個剛死的鬼差產生了些許同情,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冇事,其實死也冇什麼大不了的,你看我,死了不還是挺開心的嘛,還能在冥界遇見你,多好啊”我儘量給自己擠出一個看起來很和善的笑容,絲毫冇有想過自己現在做為一隻新鬼,笑起來該有多難看。
“鬼差是鬼,但不是新鬼,我在冥界己經很久了”,他肩膀向後一撇,盯著我懸在半空中的手:“還有,你能不能改改這個安慰人的破習慣。”
我尷尬的收手,想著哪裡不對,卻一時又轉不過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