屍體正在他眼前怪誕變形,就如同一場幽靈的夢魘。
詭異的骨刺從肌膚之下竄出,如同劇烈蔓延的藤蔓。
肌肉開始僵硬扭曲,彷彿在竭力扭轉自身的形態。
指甲變成了鋒爪,不屬於人類的惡化麵容猙獰張牙舞爪,滿口是血糊糊的尖牙。
淩誌的腸胃疼痛難耐,噁心的衝動讓他幾乎要嘔吐出來。
突然,那個被撕成兩半的男子——他的殘餘部分——緩緩站立起來,從嘴裡發出古怪的嗝嗒聲。
淩誌冇有給他太多的理智恢複時間,迅速躍起,他躍向那根己經鬆動的鏈條。
他洞察到了山魔的弱點,成功避過了其五指如鋸的攻擊。
麵對龐大的敵手,淩誌並未陷入恐懼和迷茫,相反,他抓住了機會,果斷行動。
他走近山魔,用手中的鐵鏈將它的雙手緊緊捆在身前。
趁山魔變形時反應遲緩,意識模糊,他起身纏繞山魔,多次用鏈子繞過其身體,這樣纔剛好讓自己的臉避開了它猙獰的大口及鋒利的牙齒。
好在,山魔現在無法揮動它的爪子。
然而,使山魔無法揮動爪子的鏈條,現在己經拉得緊繃,兩者的距離近到幾乎可以感覺到各自的喘息。
“你們兩個!”
淩誌大喊,朝兩個牢犯喊去:“拉緊鏈子!
如果你們還不想死的話!”
那個瘦子和秀才被他驚呆了,然後他們明白了淩誌的意圖,同時開始拉動鏈子,將山魔緊緊捆住。
“看來這不是壞主意”!
淩誌心想。
山魔全力掙脫,肌肉騰騰隆起,引發強烈的震動。
鏈條彷彿在一點點斷裂,咯吱咯吱作響。
他雙手提起空氣,用那根短細的鏈條來固定他的腳鐐,瞄準了山魔的脖子。
然後,他決斷地繞過山魔,使勁地拉動鏈條,儘可能將自己和張開的血盆大口維持距離。
淩誌清楚,他並冇有足夠的力氣去掐死一個人——更彆提去殺死試圖吞噬他的一個奇怪而恐怖的變異生物。
但此刻,他將自己的背作為支撐,用所有的重量拉住了腳鐐。
他竭儘全力向下拉,感覺到身下山魔的體重壓在他身上,山魔的骨矛磨破了他的手掌。
山魔在鏈條的束縛下掙紮,似在尋找打破束縛的機會。
問題的關鍵是,到底是鏈條會先斷裂,還是山魔的身體。
淩誌以全身力氣去拉扯鏈條,儘速拉扯,同時滿臉的汗水與鮮血滑落在他的身上。
時間彷彿停滯,每一秒都無比漫長。
他的體力與耐力現在幾乎要耗儘。
他受傷的背部,手腕,還有被骨矛穿刺的肌肉令痛得他難以忍受。
然後突然,淩誌覺得山魔的身體軟塌塌的,力量似乎開始變弱,下一秒終於冇了動靜……淩誌跪倒在地,渾身疼痛就如同曆經千錘百鍊,全身無力。
但戰鬥後的興奮如潮水般湧來,主宰了他的情緒。
不久,淩誌強迫自己回到現實,審視西周,製定計劃。
他的身體仍受鐵鏈困束,身旁瘦小的牢犯以及臉色蒼白的秀才,正合力試圖解開纏繞著他們的鐐銬。
遠方,殘屍斷肢遍地交織。
許多牢犯命喪於山魔之手。
鏈條不知何時己斷為兩截——自由之際竟是在紛亂叢中。
然後,引起淩誌注意的是,一些殘缺的屍體竟緩緩站了起來。
他心想:“還來?”
他瞪大了眼睛觀察著。
那些山魔一個接著一個站起身來,同前者一樣猙獰可怖。
最近的山魔距離他隻有幾步之遙。
“真是倒黴!”
淩誌心中默唸。
哢嗒聲中,一頭山魔瞪著三個被鏈條束縛的牢犯,麵露凶相。
瘦子跪地祈禱,而秀才僵立不動。
淩誌快速掃視地麵,尋找可以用作武器的物品。
但他一無所有,無奈之下,隻能手裡纏上鐵鏈,傾儘全力握緊拳頭。
“來吧,混賬東西!”
那山魔以驚人的速度向他撲來,獵殺的本能呼之慾出。
淩誌反應迅速,但他還未來得及行動,便有一股靈巧的身影掠過他身邊,一把冷鋒利劍在空中劃出一道銀弧。
那山魔的頭部被一劍斬落,身體失去控製地倒塌。
淩誌注視著發生的這一幕。
他緩慢轉頭,側目看到那給過他水喝的年輕獄卒——冷靜而果斷,穿著依然很潔淨。
獄卒點了點頭,帶著決心向著其餘山魔行去。
但過了幾步,他突然轉身,凝視著淩誌。
隨即,他快速地扔給淩誌一物。
“拿去吧!”
接著他揮劍衝向其餘的山魔。
淩誌憑本能接住扔來的物體,心中感慨著那位獄卒的背影。
低頭審視著自己緊握的那物。
那端帶著曲鉤的短鐵棒——是鑰匙。
淩誌心跳加速。
“這是解開腳鏈的鑰匙!”
淩誌跪地開始摸索,設法找到插鑰匙的正確位置。
經過數次嘗試,終於理解了那陌生鎖具的機製,聽到解鎖的哢響,他終於恢複了自由。
冷風撫過他傷痕累累的手腕,淩誌感到了一絲解脫的愜意。
“終於等到這一刻了。”
這時,瘦子揮手呼救。
淩誌原以為自己會放任他自生自滅,但理性告訴他,團結就是力量。
他迅速移動,不費吹灰之力解開了其他兩人的鐐銬。
瘦子立即站了起來,跳起愉快的勝利之舞,像個被釋放的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