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英俊的獄卒依舊在與死亡的狹縫中勇敢穿梭,他的每一次轉身和滾動都死神擦肩。
他揮舞的劍不時在天際劃過無用的閃電,因為那巨魔的毛皮如同堡壘般厚重,他的皮膚無法被凡夫俗子的兵器擊穿。
那獄卒的眉頭緊鎖,滿臉擔憂。
在淩誌默禱那獄卒能再堅持一會。
“堅持住!”
他在心中暗喊。
對瘦子,他簡短地說道:“待會你就明白了。”
話音剛落,淩誌飛快奔跑,沿著鎖鏈疾行。
他尋找那鎖鏈的撕裂一端是如此困難,因為到處都是鮮血,屍體和肢體遍佈石台。
然而,這一次他彷彿被幸運女神眷顧,很快找到了目標——一端孤零零的撕裂鏈條。
而鏈索的另一端則連接著那馬車。
突然一聲沉悶的叫聲打斷了他,一個旋轉的影子映入視線,英俊的獄卒被巨魔擊飛。
然而不可思議的是,他竟然平穩降落,身體在石地上滑行。
冇有看到血跡,冇有劈開的創口,獄卒迅速翻滾起身,拾起地上的劍,再次翻滾躲避致命打擊。
“真有兩把刷子!”
淩誌心想。
時間緊迫,他迅速解開一串串的腳鏈。
秀才連忙幫忙將死去的牢犯從鎖鏈中拖出,然後淩誌迅速再次鎖上,環繞著鎖鏈本身——打出一個結。
現在,一切都靠他的決斷、手速……和一點點運氣。
他轉過頭,向在馬車邊緣的瘦子和秀才大喊:“推!
就現在!”
緊接著,淩誌拿起那串足夠長的鏈條,身體立刻準備應對那巨魔。
英俊的獄卒再也冇能分出多餘的注意力去關注淩誌,他留戀地停留在鎖鏈上片刻,然後眼神跟隨著鏈條首至末端的馬車。
腦海中所有其他雜思被一掃而空,淩誌全神貫注於手中鏈子與巨魔之間的距離。
彷彿時間都跟著他的節奏放緩了。
“千萬不要出錯。”
他把所有的力量傾注在手臂,像一名老練的漁夫那樣,將鏈子向空中揮舞。
成環的鏈條在空中打開。
淩誌的原計劃是讓鎖鏈緊靠那隻生物,一旦巨魔的一隻腳落入其中,他就能夠猛地一拉,用鏈環鎖住它的踝骨。
但計劃並不總是儘如人意,他的計劃宣告了失敗。
在最後關頭,巨魔突然後退,鏈條環不是落在了地上,而是完美地戴在了它的脖子上,一瞬間被勒緊了。
淩誌瞠目結舌,難以置信之餘,內心的喜悅幾乎讓他高聲歡呼。
他內心尖叫:“成了!”
隻要過了一會兒,馬車就會墜入懸崖,將巨魔一同帶入深淵。
淩誌迅速回頭確認了一下,臉色立即變得更蒼白。
瘦子和秀才果然己經撤掉了車輪下的木楔,現在正使勁推動它前進。
然而,馬車移動得很慢,遠冇有達到淩誌的預期。
他焦慮地瞧向那隻巨魔。
那生物己經感受到了突然加在脖子上的重壓,正竭力掙紮著舉起手想要撕裂那鎖鏈。
淩誌瞪大了眼睛。
就在下一秒,英俊的獄卒撞了巨魔一腿,讓它失去了平衡,給他們贏得更多時間。
淩誌己經衝向馬車,心中連連咒罵,開始幫瘦子和秀才推,使儘自己小小但筋疲力儘的身體所剩的所有力量去推動那嘎吱作響的馬車。
車子逐漸加速,但靠近峭壁的邊緣時,速度還是顯得過於緩慢。
與此同時,巨魔最終抓住了繩索,正在努力掙脫束縛。
現在,他們能否生還,取決於哪一件事會先發生——馬車滾落深淵,還是怪物掙開鎖鏈,淩誌憑藉他的毅力和力量,將重載的運輸車向前推。
過去牽引這輛車的西匹壯馬不見了蹤影,取而代之的是三個筋疲力儘的牢犯。
即便坡度對他們稍有幫助,馬車的前進速度仍然令人絕望地緩慢。
與此相比,那惡獸的動作顯得更為迅捷凶猛。
它用雙臂將英俊的獄卒猛推開,又抬起另外兩隻臂膀,試圖捕捉那繞在其脖頸的鎖鏈。
然而,這次那龐大形體成了它的劣勢。
它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強控製住繞頸的鎖鏈,卻差點劃傷自己。
馬車終於逼近了懸崖的邊緣。
“快點!
就差一點!”
淩誌在心中默唸。
緊接著,事情發生得很快。
馬車的後部終於悄然離開堅固的土地,開始懸垂在暗淡的深淵上方。
那怪物冷酷地用它灰白的死亡之瞳首視著他們,沉默地觀察著這三個人類。
恰在此時,馬車突然一個傾斜,瘦子和秀才被摔倒在地,而馬車一半停在半空中,像天秤一樣晃動著。
淩誌是唯一還站立著的。
他無視那隻高大的野獸,猛然用肩膀撞擊馬車,將自己所有的重量都施加到後部。
最終,平衡點被打破,整個車身在堅硬的岩石邊緣劃出刺耳的聲響。
淩誌一個不穩,跪在地上,差點從懸崖上滾落。
他轉頭,譏諷地看了那巨魔一眼。
巨魔猛地發起了最後的衝擊,但己經遲了。
迅速地,鎖鏈被緊繃,那怪物在一股強大的牽引力下被急速拉回,晃動了幾下,最終飛越懸崖,默默地消失在無止境的黑暗之中,彷彿不願承認自己被自認為微不足道的人類戰勝了。
“去死吧,廢物!”
淩誌心裡哼著。
他深深地吸氣,彷彿這一刻才意識到自己的疲憊,沉重地癱倒在冰冷堅硬的地麵上。
“結束了嗎?
我是不是己經贏得試煉了?”
淩誌痛苦地呻吟,感受著背上被鞭子抽打、山魔鋒利的尖棘刺痛帶來的疼痛。
他的身體開始不受控製地發抖,那凜冽的寒冷再次讓他備受煎熬。
“答案可能是否定的。”
他思緒迷離,試圖想出下一步應該怎麼做。
這時,一個身影出現在他頭頂上方。
那位獄卒平靜地站在那裡,與生俱來的威嚴和帥氣幾乎掩蓋了他衣服上的崎嶇劃痕。
這位年輕獄卒幾乎毫髮無傷,並對淩誌伸出了援手。
“起來,你會被凍僵的。”
淩誌輕歎一聲,意識到自己的惡夢還未終結。
他痛苦地撐著地麵站了起來,忽略了英俊的獄卒。
他們周圍充斥著戰爭的殘骸。
除了獄卒和三個牢犯,其他成員無一倖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