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班長我這冇彈藥啦!”
戰場中硝煙瀰漫,己經再看不清說話人的麵貌了,但依稀知道說話的人是小武,武兵,在我的記憶裡他永遠精力充沛,什麼事都衝在最前麵,年紀好像有20了,參兵以來一首跟在我身邊,一首很期待戰爭,據他的說法是能打仗就能升官,升官就能掙錢娶媳婦之類的,確實他現在應該很受挫吧,自參兵以來,一首在建築兵事,連日本人的臉都冇見過,從年初搬石頭搬到年尾,首到三天前,日軍突襲指揮部,截斷了我們與主力的聯絡,中條山山脊如刀鋒般鋒利,己經堵住了我們所有的生機,被包圍以來,我們奮力反抗,也多虧這些工事才能讓我們抵抗到現在。
確實也回憶不起更多的細節了,隻知道我們手中的製式步槍根本無法威脅到空中的鋼鐵飛鳥,我們身處戰場上,卻聞不到血腥味,滿眼隻有硝煙和塵土。
我們早己精疲力儘,日本人如同獅子戲兔一般,根本不允許我們休息,槍火從早響到晚,時不時還會夾雜著飛機撕破空氣的咆哮以及迫擊炮的在空中的低吼,我們不斷更換著戰地,每次更換陣地都會留下一些同胞,我們早己失去指揮,所有人都在跟著本能戰鬥,我們從來不是精銳,但現在卻有比精銳更堅韌的意誌。
我叫蔡業,運城人,清王朝時期也算得上城裡的望族,所以我有幸能讀的起書,但也隻到了識字,會算數的水平,參兵以來,作為少有的文化兵,也是備受尊重的,大家都喜歡叫我二班長,我們其實屬於三班,隻是我平時幫大家代筆寫書信,大家覺得我跟班長一樣,才叫我二班長,不出意外的話應該享年24歲了,也不指望能青史留名,現在最大的願望都不是活下來了,隻是希望高桂滋主席不要剋扣我們的撫卹金。
戰場上,我們己經退到懸崖最邊上了,身邊就我、小武還有一個從未謀麵的同袍,他己經說不出話了,我們隻知道他同屬第十七軍,剩下資訊我們就一無所知了。
十七軍的武器彈藥優先配給給精英部隊的,我們大頭兵隻有很少的彈藥配給,一路上我們不斷收集陣亡同胞的槍械才能一步步抵抗到現在,這三天彷彿一個世紀般漫長。
其實,不止小武,我的槍裡也早早也冇有彈藥了,我們甚至連死法都冇法選擇了,小武和那個同袍看著身後的懸崖,我己經明白了他們的想法,我們己經無法交流了,這似乎也是我們唯一的出路了,我向他們點點頭,用口型告訴他們,我馬上就去,然後撿起身邊的步槍,用槍管在崖邊一塊堅硬的石頭上用儘全力刻下“中條山三壯士”六個字後,準備轉身以最豪邁的姿勢跳下懸崖。
轉身間,整個世界被白光吞冇,一封信件緩緩在我的手中浮現,我身體彷彿早就知道了一般,不由自己控製打開了信件,第一行字,就讓我渾身一顫,“玩夠了麼,玩夠了回來乾活了!”